“侯阳明?谁给了他这个权力?谁让他这么肆意妄为的?”
安在涛厉声喝问,“闹得这么大,省里领导有没有过问?”
“安书记,刚才省府办的周主任给我打电话,说阚省长和其他几个省领导非常关注此事,要求我们马上要终止强拆,一边做群众的安抚工作,一边查明事情原委立即向省里报告!”
安在涛略一沉吟,“老杨,你控制住局面,做好安抚群众的工作……另外,凡是参与强拆的人员一概就地停职待查,所有在强拆中受伤的群众的就医等各项费用全部由市里承担……我马上赶回去,一切等我回去再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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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9点,安在涛连夜赶回房山。夏晓雪三女派了两个司机开着一辆越野车轮流开车送安在涛回返。走高速,一夜飞驰,在第二天上午9点多就赶到了省城天南。在天南略事休息吃了点东西,又继续往房山赶。
就在回房山的路上,安在涛得到消息,省委省政府领导对这一事件高度重视,省委书记李大年亲自作出批示,要求房山市委立即查清事情来龙去脉将结果报省委,而省长阚新民也让秘书给安在涛打来电话,让安在涛全力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,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。同时,立即启动应急机制,在对事件进行调查的同时,妥善妥当地向媒体公开,接受社会监督。
中午时分,安在涛赶回房山,直接驱车直奔拆迁现场。
现场,虽然仍旧是被警方封锁住,房南一村的村口处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绸带,但村口不远处的乡村公路上,还是聚集了不少来自国内和省内各地的媒体记者。其中,安在涛的车进来的时候,竟然还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央视的采访车。
安在涛下了车,匆匆向送他回来的两个龙腾集团司机摆了摆手道,“麻烦你们了,回去告诉晓雪,我平安到达。”
“好的,安书记,您慢走。”
一个司机露出头来,见安在涛沿着一片狼藉的土路向村内行去,也没有再做停留,调转车头就往回赶。
安在涛走到了警戒黄线处,刚要越过去,两三个民警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了出来,刚要呵斥几声,突然认出是市委书记安在涛,就赶紧都恭谨地问候道,“安书记!您来了!”
安在涛沉着脸点点头,“杨市长呢?市里其他领导谁在?让他们出来见我。”
一个民警往回跑去喊人,一个民警恭声道,“安书记,杨市长,马市长,侯市长,薛市长,建委的欧阳主任,我们局的邢局长都在,领导们在村里的小学校里开会。”
不多时,杨华打头,带着一群市里的领导和干部们匆匆从村内走出,见到安在涛,杨华笑着扬手道,“安书记!”
安在涛向杨华淡然一点头,没先询问事件的具体情况,而是突然向公安局的新局长邢永生皱眉沉声道,“邢永生,谁让你派出这么多警力来这里的?你这个公安局长不在你的岗位上,跑到这里来干什么?全市人民养着你们这些警察,就是让你们跑出来搞强拆的?你们是国家机器,是维护法律尊严和社会稳定的公权力量,不是谁的打手!”
安在涛的这话就有些严厉,甚至可以说很重。邢永生面色一变,旋即涨得通红,嗫嚅着说不出话来。
“还有,谁让你们在这里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?你们把这里封锁起来干嘛,还让群众怎么生活?这道什么警戒线赶紧给我撤了,马上撤!”
邢永生面红耳赤,一时间也无言以对,只是偷偷地扫了杨华一眼。杨华笑道,“安书记,是我让他们维持一下现场的。我主要是怕事态进一步扩大。对于村民,我们没有任何限制。”
安在涛哦了一声,也没有再追问下去。他大步走了进去,站在了一片废墟当中,眼望着前面不远处好几幢拆了半截的房子,脸色阴沉得能掐出水来。
“老杨,咱们就在这里开一个现场会。”
安在涛转头望着杨华,“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说。”
“安书记,具体的情况是这样……”杨华简单明了地把事情的经过一说,然后又笑道,“安书记,被强拆了房子的村民目前被安置在房山宾馆,受伤的群众在医院接受治疗,轻伤了三个,重伤一个,两男两女,其中一个是房南中学的初三学生。我已经安排市长助理张致恒亲自靠在房山第一人民医院,全力指挥救治受伤群众……至于如何善后和处理,还请安书记指示。”
“如何处理……”安在涛神色不变,心里却冷笑一声,心道如何处理自然有上面决定,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,“先做善后工作,至于如何处理相关责任人,再等等省里的指示。”
“目前我们需要妥善做好善后工作,尽量挽回负面影响。第一,马上公开宣布此次行政强拆是错误的违规行为,是滥用行政职权,立即停止强拆;第二,常务副市长马晓燕带领建委和民政部门的同志,尽快拿出一个补偿方案来,损害了群众多少财产,都要一一核实清查清楚,按照市场最高价予以赔偿,赔偿款从市财政列支;第三,薛烈,你带房山新区和乡镇村的同志深入群众当中,与群众进行面对面的沟通交流,尽量满足群众的合理合法要求,安抚好群众;第四,老杨,你代表市委市政府去医院探望一下受伤群众;第五,立即开放欢迎外边的媒体记者进村采访,组织一个新闻发布会,安排市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,我要发表一个电视讲话,向房南一村的村民和全市人民公开道歉……”
安在涛站在那里一一安排着工作,看也没看侯阳明一眼。侯阳明神色苍白地站在人群之后,眉头紧蹙,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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