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勇抓抓后脑勺说:“六哥,你可能自己没觉察到,我就感觉到你身上有种领导的威严,不由得老实起来。”
杨陆顺疑惑地说:“是吗?你小子不是拍我马屁吧。”旋即正色道:“侯勇,你叫我一声六哥,说明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情,愿不愿意到廊柱开发区当派出所所长?”
侯勇先是呆了一下,说心里话他和明明都在春江,西城分局的许超美对他也还不错,好好的省城不呆去下面市里,是有点不太情愿,只是见杨陆顺满含希望,当即说:“愿意,在六哥你的开发区,就是当大头兵我也愿意,何况还提拨了,是所长了,六哥抬举我,我怎会不受抬举呢!”
杨陆顺见侯勇说不上三句就没个正经,绷不住就笑了起来:“你这个猴子,有你这么跟领导表态的吗!你别答应得顺溜,跟明明商量再决定。”他事前还准备了点说辞,谁知还没沁言看的准,侯勇的确对自己很听从的。
侯勇说:“家里就是我当家,再说明明要没你,哪有今天,早把你奉若神明了。还有我,要没六哥,我哪能进春江、给明明解决干部编呢。”
杨陆顺说:“那是小标帮的你,要谢,你去谢小标。要没问题,我想春节前就给你办理调动手续。”
侯勇说:“行,今天就跟你去廊柱也没问题。志明基政其实都还是想跟着你的,我昨天给志明基政报喜,说你也会来喝我儿子的三朝酒,他们都要请假来。不如现在我就派车去接他们?”
杨陆顺心里一动,也是有点想见基政志明,不过太过热情倒不好,说:“算了,他们明天不就来了吗,何必急着一时呢,他们真要想到廊柱去,自然会跟我说,还用得着你传话啊。你家里有客人,就别陪我了,我有人陪。”
侯勇说:“那怎么行,家里都是些亲戚,同事朋友也得明天才来喝酒,我不陪你,我怕明明骂我不懂事。”
杨陆顺说:“我不是说了,你去廊柱的事,得跟明明商量吗。她刚生了孩子,你要去廊柱,也得安置好你儿子老婆嘛。”
侯勇说:“我妈说在春江照顾孙子媳妇,我再请个做饭洗涮的保姆,不就可以了,廊柱离春江也不远,我想儿子了,连夜都能回春江,不耽误事!”正说得高兴,忽见杨陆顺不经意皱了下眉,就暗骂自己糊涂:人家六哥不计身份地位当你是老朋友,咋就不考虑六哥官大事多呢,或许让标总请军区胡处长也有重要事情谈呢,还傻不拉叽地耽误六哥时间,忙拍了下脑门说:“哎呀我差点忘了,我还得回去安排明天的三朝酒,见到六哥我就高兴地糊涂了。既然你不叫我陪,那我就忙我儿子的三朝酒席去了啊!”说着起身冲里间喊:“沁言嫂子,我走了啊!”
沁言没把房门闭拢,听到侯勇的声音就走出来说:“走了啊,侯勇?你家里那么多客,就别在这里耽误工夫了,免得冷落了亲戚朋友。”
杨陆顺和沁言就送侯勇到门口,侯勇拉开房门,却见门口有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正抬手要按门铃,竟然呆了一呆,瞬间就被迷住了,那女人展颜一笑,猩红的嘴唇里露出雪白牙齿,端的是仪态大方:“哟,杨主任、沁言姐,送客人啊!”
侯勇这才清醒,讪笑道:“杨主任徐主席,我走了,请留步。”故做潇洒地冲那女人一点头,笑笑离去。
来人是张春梓,差点被这个穿这警察制服的丑陋男人给恶心得吐了,好在她见过风浪,暗暗一个深呼吸就压制住了。
杨陆顺徐沁言都奇怪张春梓怎么来了,杨陆顺只是微微一笑,沁言则笑着说:“咦,春梓,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,快进来坐。”
张春梓跟着进来说:“我来秀林办事处拿点遗留的东西,听张有为说你们来找卫总,我就来看看,我是开发区办公室副主任,现在杨主任在秀林,我得看看有什么可以为杨主任服务的。”说着飘了杨陆顺一眼,带着点风骚挑逗的意思。
沁言也觉得张春梓看陆顺的眼神有问题,见陆顺一脸矜持微笑并不言语,那神态就跟对待开发区登门的人没什么区别,领导在下级面前是得有点仪态,不过她听黎栗不止一次隐晦示意张春梓在开发区爱串陆顺办公室,她在机关多年,知道有时候男领导和女下级关系暧昧,就是从串办公室开始的,防范之心不会没有,可没真凭实据是不能怀疑别人的,更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丈夫,就笑着说:“又不是在单位,还服什么务呢。春梓,你要没事儿,陪我去逛街吧?马上过年,我们都要添置年货什么的,你对春江比我熟,一起去逛逛。”
张春梓含笑冲徐沁言点点头,却问杨陆顺:“杨主任,要没什么事,我就和沁言姐去逛街了。”
杨陆顺看沁言说:“去逛街呀,那你记得五点半赶回来吃饭,我就不再打传呼提醒你了。”
沁言巴不得带张春梓早走,抓起手提包、批上呢子大衣就走,张春梓殷勤地替徐沁言开门,自己出门却来个回头一笑,杨陆顺也惊艳张春梓的美貌撩人,只是毫无分外之念。
杨陆顺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里,四周静悄悄的,他在思忖张春梓的反常行为,按说她做了顾建鸿的情妇,对自己这个知情人不应该如此小翼,甚至有点刻意讨好,要说是顾建鸿怕自己告密吩咐张春梓讨好自己,可以做的隐秘点,没必要在办公室甚至其他场合做出让旁人起疑的亲昵神情举动,张春梓就不怕顾建鸿吃醋?张春梓就不怕单位的流言蜚语?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精明女人啊!不过杨陆顺打定主意张春梓要是实在过分,就要知会顾建鸿,免得出麻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