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文涛犹犹豫豫的没有说话,这时候,马兴哲叹了口气,说道:“好吧!虽然汪恒山不是个东西,不过念在这也是一条人命,可以把他放出来。另外,陈市长你也可以放心,汪恒山虽然被打了,但是他受伤不重,不会有生命危险。但是,我们厂子里职工的情绪都非常激动,如果再让他在里面待下去,真的有可能会出现问题!薛厂长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薛文涛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我也同意把他放出来,但是,老马,你也知道,大家的情绪现在都很激动,咱们的厂子现在也已经算是没了,咱们虽然还挂着一个‘副厂长’、‘车间主任’的名头,但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是了,他们是不是听咱的,也不好说啊!”
陈庆东道:“薛厂长,我想酱菜厂的职工代表大会既然把你们推选为了职工代表,那么他们对你们肯定是非常信服的!把汪恒山放出来,让他去医院接受治疗,咱们才能安下心来谈判,不是吗?”
薛文涛这才说道:“那好吧,我去试试吧。”
陈庆东道:“好,我就在这儿等着,把汪恒山放出来之后,咱们立刻接着往下谈。”
事实证明,薛文涛和马兴哲在酱菜厂的威信还是挺高的,他们进去给职工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后,汪恒山果然被放了出来。
马兴哲说的没错,马兴哲虽然被打了,但是问题不严重,他还是自己从里面走着出来的,只不过头上脸上全都是血,看起来比较吓人。
看到汪恒山没有问题,陈庆东也多少舒了一口气。如果汪恒山真的出了生命问题,那么这件事就严重了!而且,酱菜厂的职工们到时候也会非常担心被追究责任,更加会抱成一团来对抗政府,问题也难解决了。
走到陈庆东身边,汪恒山还非常惭愧的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,陈市长!”
陈庆东脸色严峻的摆了摆手,道:“先去医院治疗吧!”
汪恒山被拉上救护车送走之后,陈庆东等人又跟徐文涛和马兴哲谈起来。
陈庆东也没有跟他们废话,直接问道:“徐厂长,马主任,区政府之前不是已经都你们谈好了吗?你们厂的职工都签字了啊?现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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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又闹出来这样的事情?这可不符合契约精神吧?”
薛文涛道:“之前我们是签了字,但是我们被耍了,那个协议不合理!而且,今天之所以会出事,也不是一个原因!”
陈庆东道:“那好吧,你们坦诚说吧,工人们都有哪些具体的诉求?”
薛文涛看了看马兴哲,道:“老马,你的表达能力比较强,你来说吧。”
马兴哲没有推辞,说道:“好,那我就说了。第一,必须要让汪恒山滚蛋,不许他再插手我们厂的搬迁工作。第二,让汪恒山对那个女孩子负责!第三,我们厂的原厂长孙沪生挪用了我们厂的公款,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,公安机关必须要把孙沪生缉拿归案,给我们厂所有员工一个交代!第四,我们厂子的大多数职工还都想到新的酱菜厂工作,区政府当时也是给了我们口头承诺的,但是口头承诺没有法律效力,我们希望能签署一个正式的协议,保证我们的工作机会。第五,这次的搬迁不仅涉及到办公楼和生产车间,连我们的住宅楼也要一并拆掉。但是,区政府给我们的赔偿标准太低,明显低于周围房价的平均水平!而且,我们加钱买了新房之后,还要装修和添置家电、家具,这也是一大笔钱,我们负担不起!”
宋磊插嘴道:“马兴哲,你这么说可就是无理取闹了!当初签署协议的时候,你们都是同意了这些条件的,字也都是你们自己签的,现在却又出尔反尔,也太儿戏了吧?”
马兴哲自知理亏,脸色不禁有些涨红,说道:“这是大家伙的意思,我们只是被推举出来跟政府谈判的。”
宋磊还想再说什么,陈庆东摆了摆手,没有让他把话说下去,问道:“除了这几个条件,还有别的吗?”
马兴哲把目光看向了薛文涛,薛文涛摇摇头,道:“暂时就这么几条。”
陈庆东听的出来,马兴哲虽然提了四个条件,但是前三个条件都只是意气层面的,真正的诉求是后面两条。
说白了,酱菜厂的职工们在拿到了股权赔偿款之后,还想继续留在新的酱菜厂工作,另外还希望政府多给他们一些拆迁赔偿款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他们便以不同意搬迁为杀手锏,当做谈判的筹码。
陈庆东对酱菜厂职工这种出尔反尔的做法很反感,但实际上,陈庆东倒也很理解他们,很多职工都在玉玲酱菜厂工作了大半辈子,一直都在体制的怀抱中,没有经历过市场的风吹雨打。
现在,他们很多人都到了一把年纪了,企业却被改制了,他们失去了工作,被一脚踢到了市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