撂下了这句话,朱长乐和周再祥都是面如菜色,这回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,朱长乐赶紧道:“陆书记,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一切处分,只是再祥书记他……”
陆渐红冷然道:“什么叫一言九鼎?难不成刚刚你们说自己有责任,都是糊弄我的?”
朱长乐没有话说了,什么叫弄巧成拙,这是典型的案例了。
陆渐红没有再说什么,咚咚下了楼,朱长乐苦笑着看了周再祥一眼,无奈地跟了下去,等他们追下楼,陆渐红的一号车已经启动,驶入了夜色之中。
在医院的太平间里,秦月丽的脸已经处理过,苍白得很,虽然已经没有了呼吸,但是她的眉宇之间仍然微微皱着,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一样。
“通知了她的家人没有?”陆渐红问了一声。
陪同陆渐红过来的院方人员有些尴尬,乔初一回道:“秦月丽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,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。”
陆渐红轻轻叹息了一声,跟乔初一低语了几句,径直走出了医院。
第二天,陆渐红没有去市委,而是去了一趟中央党校。
在党校陆渐红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欢迎,他可是这里的老领导了,虽然在党校里没什么业绩,但是却把一个年轻人带上了路,仅此一点,便足以令很多人感受到陆渐红的优待下属了。
聊了一阵,陆渐红说要见一位学员,便是仝全。
两人见了面,陆渐红笑着道:“到花园里走走吧。”
在一棵参天大树下,阳光射不进浓密的枝叶,陆渐红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,指了指:“你也坐。”
仝全的精神不是太好,整个人显得极是憔悴,陆渐红看着就有一丝索然,道:“仝全啊,我来,是专程看你的。”
“谢谢领导关怀。”仝全强笑了一声。
“因为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。”陆渐红忽然有些不忍去看仝全的脸,他真的很担心仝全接受不了秦月丽自杀的消息。
“月丽她……”仝全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陆渐红点了点头:“昨天晚上她自杀了。”
“啊!”仝全失声叫了出来,整个人便如雷击一般怔在了当场。
“仝全,镇定点。”陆渐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因为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仝全跟秦月丽的感情,尤其是在了解到他们之间的事情之后。
仝全的神情显得非常茫然,一滴混浊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落下,整个人都伏在了那棵大树上,没有声音,只能看得到他的肩膀在颤抖。
陆渐红没有动,也没有开口,只是静静地看着仝全的背影,人在痛苦的时候,让他宣泄一下不是坏事,况且安慰也未必就管用。
十几分钟后,仝全的肩膀终于不再战栗,缓缓转过身来,眼睛红红的:“陆书记,让你笑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