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男朋友谁啊?刚才那么理直气壮地否认呢!”雷谦明故意问。
过去问起这个话,且惠总是躲躲闪闪不肯讲,一来沈宗良辈分大,她不敢拿他的身份公然玩笑,也从不在这种场合直呼其名。二来,早晚要分手的,这么高调做什么呢?白白惹人笑。
但如今不同了,对于未来,对于前景这类的字眼,他们有了新的进展。她底气很足的,配合着说笑:“男朋友当然是沈宗良了。”
此起彼伏的“哟喂”在车厢内响起,弄得且惠脸都红了。
到了山上,他们一行人个个拄着棍儿,累得气喘吁吁。眼看不断有大爷大妈超过他们,且惠弯腰揉着一只膝盖说:“冯总,我讲什么来着?”
幼圆也体力不支了,脸上表情狰狞得可怕,“他们得六七十了吧,怎么那么有劲儿呢,吃什么了?不行了,我得歇会儿。”
还是庄新华来扶她,“你就坐下吧,我真服了,做什么非要爬山!”
眼看且惠已经重整旗鼓,又出发跟上大队伍了,她才小声说:“我是为了我自己吗?这还不是忠人之事啊?”
庄新华瞪着她:“一天到晚不着家,还忠起别人的事来了,我一周才见你几次?”
“这不是在见着吗?”幼圆和他嚷嚷起来,“您还想怎么见?”
“我真是贱。”庄新华气不过,大力拧了下她的鼻子,弯下腰说:“就会和我来劲,上来,背你。”
她笑嘻嘻地爬上去,“哎呀,你怎么这么好啊,我真捡着宝了。”
到了山顶,看着云烟从矮一些的山尖上飘过,才觉得不虚此行。
雷谦明一上来就捯饬家伙,“天儿这么好,我得把相机先架起来,晚上的风景肯定绝了。”
“拍完也发我两张。”且惠有同感,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说。
“没问题。”
大家都累坏了,搭好帐篷后,围在一起吃了午饭,各自躲进去睡了。
且惠眼看着庄新华进了她的帐篷,大概找幼圆去了。
她很识趣的,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,雷谦明看她自己站着,递了杯热水给她。
“喝吧,山上挺冷的。”他望了一眼帐篷内,什么也看不见,“庄新华还在里面没出来?”
且惠捧着杯子点头:“没事,我等会儿。实在不行,后头还有民宿。”
这个实在不行的声音太低了,听着可怜又无奈。
雷谦明噗嗤一声笑了,他说:“会出来的,我陪你站会儿也行。”
大概一刻钟,庄新华终于整理着衣领,猫腰从帐篷里跨过来,抬头就看见两双眼睛同时盯着,他也不大好意思。
庄新华讪笑了一下:“你们俩在外面看什么呢?”
“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。”雷谦明几乎立刻就反驳出口。
“”
且惠笑过以后,进去时,看幼圆正蹲在气垫床边擦什么。
她凑过头去,也没有看清是什么,就被推了出来。
幼圆催她:“这里脏了。我们去住后面的民宿,那里下午茶很不错。”
“”
上午累得快要断腿,到了房间里,且惠只脱了外套,就趴在床上睡着了。
临睡前,幼圆和她说了些什么,她都嗯嗯啊啊的应着,根本没听清。
等她睡足了一觉起来,山顶上早就黑了天,月色如水。
连气温都降了十几度,且惠穿上冲锋衣才敢出去,不知道幼圆为什么不见了,她往下走了一些,来到山间的栈道上。
天上星光熠熠,万家灯火在脚下汇成河,交相辉映。
且惠把手插在口袋里,觉得肚子有点饿,正要回去吃东西时,啪的一声,栈道两侧忽然灯光大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