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兰微不可查地叹了?一口气:“冷吗?”
“什么?”白薇茫然。她满脑子?都是如何?编个故事搪塞诺兰,谁知诺兰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。
诺兰没有继续问下去,他脱下大衣罩上了?白薇的肩头。
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白薇打了?个哆嗦,因?为过度寒冷而失去知觉的肌肉慢慢复苏。
她开始觉察出冷来。
直到白薇裹着毯子?,捧着一杯热牛奶蜷缩在诺兰卧室的沙发上时?,她才开始反思,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诺兰拐进鸟居的。
不仅如此,她还毫无?防备地在诺兰的浴室里泡了?一个热水澡。
就在她舒服地将自己沉入浴缸的时?候,诺兰销毁了?她的衣服。
她正?头疼该拿那身衣服怎么办,衣服鞋子?上沾满了?利巴扎的痕迹,其中不乏明显的血迹。诺兰悄无?声息地解决了?她的烦恼,还给她送上了?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这些衣服白薇不陌生。这是她暂住在鸟居时?,诺兰给她准备的。
诺兰什么也没有问。在她把?自己收拾妥当后,他也没有催着她离开,哪怕此刻鸟居就停在查令街58号的虚空里,与她所居住的塔楼仅一窗之隔。
他穿着家居服,半倚进躺椅里,很是闲适地翻阅着今日的报纸。
白薇一时?恍惚,仿佛时?光倒退,她又?回到了?刚刚来到鸟居的时?候,她与诺兰就这么相安无?事地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。
“如果你累了?,可以去卧室。”诺兰的视线没有离开报纸,“你的房间还和原来一样。”
白薇愣了?愣,她没想到诺兰还留着她的房间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不愿再?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塔楼,她想就这么和诺兰在一起,蜷在这方温暖的无?人打扰的虚空里。
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。
“诺兰,”白薇啜了一口牛奶,“我惹上麻烦了?。”
诺兰从报纸上抬起眼。
“巴克勋爵的侍从死了?”
白薇眼睫一颤。他什么都知道。
“不是我杀的。”她脱口而出。
诺兰:“这不要紧。”
白薇看着诺兰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,好似无?论她闯了?多?大的祸事,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小事。
这是一个奇异的夜晚。
白薇坐在诺兰身侧,回忆起今夜不同寻常的所见所闻。
“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狂。”白薇在沙发里蜷成了?小小的一团,“他看上去……很害怕我的眼睛。”
她想起利巴扎看着她的眼睛时?,那副见了?鬼的模样。
诺兰摸了?摸下巴,没有对她的眼睛多?做评价。他问起了?她描述的另一个细节:“你说?,那个时?候皇家剧院传来了?歌声。还记得是什么样的歌么?”
白薇想了?想,说?:“像……歌剧的某一个片段。歌词听不清,但感觉唱的是一段很悲伤的故事。”
她忽然想起了?什么:“诺兰,你知道拉诺萝拉吗?”
“这个世界上,真的存在拉诺萝拉?”
诺兰看着她,平静地说?:“如果你要问是否有名叫‘拉诺萝拉’的异种?生物,那么很遗憾,我在我所活着的岁月里并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。”
“薇,拉诺萝拉只是一个传说?。”
白薇沉默了?半晌。如果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拉诺萝拉,那么为什么利巴扎死前不断地重复这个名字?
诺兰说?:“虽然并没有你所认为的拉诺萝拉存在,但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某些生物,它们能够迷幻人的神智。”
白薇茫然地抬起头来。
“巴克勋爵的侍从和你的马戏团朋友也许正?是被这种?生物夺取了?某一个片段的神智。”诺兰耐心地解释,“这类生物要想控制他人的神智,通常需要一些媒介,比如气味、图像,或者,声音。”
“声音?”白薇缓慢地抓住了?重点?,“比如……歌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