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哒”、“哒”、“哒”。
那声音没了往日的感觉,像是踩在了一片泥沼上,所有鲜活的、张扬的、明媚的,都被深深吞没,只剩下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。
周绥安正看着她的背影出神。
走廊尽头,周知韵突然顿住脚步,回头看着他,道:
“有事打电话给我。”
周绥安一愣,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
周知韵走后,周绥安靠在走廊边给江柠发消息。
昨夜是他们的订婚夜,两人折腾到了天亮,江柠累极睡着了,周绥安收拾完残局刚要合眼,就接到了周知韵带着哭腔的电话。
关于她和黎曜的事情,周知韵没跟周绥安细说,周绥安也默契地没问。
但从今天凌晨到傍晚,周绥安陪在周知韵身边,看着她脸上从惊慌、绝望,再到松了一口气的喜极而泣,最后又变成了现在的平静和疲惫。他差不多也猜了个大概。
周知韵在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天,可现在黎曜醒了,她却不想去见。
她不见,里面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还巴巴地等着她呢。
周绥安放下手机,叹了一口气,正准备折返身后的病房。
走廊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。
看到那张熟悉的脸,周绥安的表情有些意外-
病房里。
黎曜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。
病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他半眯着眼睛,正要摆出一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虚弱模样。
陆朔的脸出现在了门后。
病房里本就安静,这下子更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,连中央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仿佛都静止了几秒。
陆朔看着黎曜瞬间变得僵硬的神色,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讥讽,道:
“她走了。”
黎曜皱紧眉。
周知韵走了?去哪里了?他还躺在病房里,她竟然走了?
黎曜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,但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,而是冷着脸问: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陆朔双手插着裤子口袋,姿态悠闲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黎曜,道:
“来感谢你。”
他环视了一眼这间病房,虽然嘴上说着感谢,语气里却全是嘲讽。
“感谢你没有真把我塞进那个笼子里,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。”
昨晚那个笼子里的只是一个人形木偶,并不是陆朔本人。只不过笼子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,加上黎曜的语言诱导,周知韵自己也紧张过度来不及仔细分辨,所以才误把那个人偶当成了陆朔。
不过黎曜虽然没有真的伤害陆朔,却也没有对他多客气。他吩咐人把陆朔堵上嘴巴五花大绑捆在了三楼的一根柱子上。
陆朔动弹不得又不能出声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。
“黎总为了演戏,倒是真豁得出去。”
陆朔瞥了一眼黎曜的伤势,见他胸口处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,整个人脸上血色不足,明显是受了伤的样子,不由冷哼了一声。
“你就不怕那刀偏了一寸直接要了你的命?”
黎曜面无表情道: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