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行用头撞了一下他:“问什么?”
“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秘境?”越夙找出了当时被忽略的细节,“以及,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楼云香?”
陈行摸了摸鼻子,眼神闪烁,避而不谈:“秘密。”
越夙轻哼一声,倒没有为难他:“睡吧。”
陈行扯住他的衣袖:“你去哪里?”
“在天上飘着。”越夙随口答道,“鬼又不用睡觉。”
陈行用了些力气,把他拽过来:“以前不用,但是之后可以睡觉。”
“因为我是个活人,我要睡觉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越夙隐隐摸到了边,却不敢翻进去看,只能等待陈行的准确答复。
“意思就是,”陈行盯着越夙的眼睛,“你的食物现在想要睡觉,你可以陪他吗?”
“真是麻烦,”越夙嘴角抑制不住地上勾,连故作平淡的语气都透露出了欢喜,“勉强同意。”
陈行也不戳穿他,把人拉到自己身边躺下,伸手就能跑碰到的身躯并不寒冷,反而像一个暖呼呼的火炉,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刚刚好。
陈行用手遮住越夙的眼睛:“不能睁眼,睡觉是要闭上眼睛的。”
越夙依言闭上眼睛,神识笼罩,陈行此刻的模样清晰出现在脑海中,他就这么看了一晚上,一刻不停。
直至天光破晓,陈行大梦初醒,越夙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,立马收回了鬼鬼祟祟的小动作,光明正大地睁开眼看了起来。
清晨的寒气有些重,陈行紧靠着越夙,面色和越夙比起来也没好到哪去,苍白到一丝血色都没有。
越夙皱起眉,他捏住陈行的手腕,仔细看着掌心,唇角抿直,不想相信这个结果。
陈行探头去看越夙,瞬间就懂了他在想什么,自信满满地说道:“我不会死的。”
越夙只当他在安慰自己,不死心地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变这段戛然而止的命线。
陈行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装,他刚要拉开门,倏地想起什么,回头打开了柜子,将李镇才的牌位拿了出来。
“今天带你一起走。”陈行郑重地对着那上面的名字说道。
每次看见这个牌位他会都想起李镇才到底经历了什么,他厌恶那些促成这一切的人,是他们强行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成了这副模样。
陈行将牌位藏好,他牵着越夙走出去,神色自然地说道:“我和阿香出去走走。”
李父对他们很放心,他摆了摆手:“记得回来吃饭。”
陈行笑意不及眼底,他没有多说,转身就走出了院落。
轻车熟路地来到山上,陈行看了一眼身后半透明的越夙,挥了挥手。虽然他并不知到为什么越夙不能出手,但他一个人也并非不行。
树林很暗,越往深处走去树叶就越密,在高空中撑开一把巨大的绿伞,挡住一切光线。
陈行谨慎地打量着周围,他的目光忽地停住,敏锐地看着一个方向,那里有急促的呼吸声。
陈行还没来得及想好躲哪里就被一个人撞上,两个人狼狈地跌落在地上,都有些讶异为什么这里会有人。
摔在陈行不远处的男人像是受了什么惊吓,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,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。
陈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他选择了与男人相反的方向,刚刚这个人就是从这里出现的。
随着脚步的靠近,陈行好像听见了一些动静,他放轻步伐,时刻注意着地上的绿叶,生怕什么时候就遇见了陷阱。
在声音可以被明显听见的时候,陈行的脚步也刚好停下,这里是一个陡坡,被矮树丛遮住,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。
陈行看着旁边的脚印,心觉不对,想要发出口的喊声也停在了喉咙。
他伸手扒开树丛,透过茂密地树叶往下看,身体瞬间僵住,那下面有狼。
狼正在逼近一个女人,几滴涎水连成线,沾湿了嘴边的毛发。
陈行挪动身躯,走到楼云香的正后面,伸出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她。
楼云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身后的手比冰块都凉,不知是人是鬼。
但前面是死路,还不如赌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