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行什么都没发觉,他这一觉睡醒情况没有丝毫好转。他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鞋,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,无力地把鞋拖到身边。
鞋面上没有灰,看起来应该是不久以前有人穿过。
陈行拿着鞋比了一下,这双鞋比自己的脚要宽大不少,不可能是给他穿的。
可是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卧房,怎么会有其他人的物件?
陈行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鞋,目光突然凝滞在鞋底,那上面有斑驳的红色,像是一脚踩入了什么地方才导致的。
红色的液体在鞋底干涸,陈行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血,他的指尖一松,撑着地面就往后退开。
恐惧之下,陈行一时忘了身后的柜子,直直地撞了上去。
后背很痛,但陈行没心思注意这个,他分明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。
陈行皱着眉揉了揉心口,似乎在安抚这颗受惊的心脏。待到心跳慢了一些时,他拉开柜子,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浑身僵硬。
“别怕。”187用数据牵住陈行的手,带着他一起拿出了柜子深处的东西。
陈行瞳孔颤抖地看着手中的牌位,上面写了一个名字,李镇才。
他将牌位和鞋都摆在一起,身体有些发麻,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,被他迅速捕捉。
有没有可能这双鞋是李镇才的,而李镇才应该就是这个卧房的主人。
陈行低头沉思,如果他占用的身份就是这位李镇才,那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不然难以解释这些物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卧房中,牌位所蕴含的意味和鞋上的痕迹让陈行不得不多想。
李镇才早已死去,自己是一个外来者,不知为何迷惑了其他人视线,他们都把他当成了李镇才。陈行摸了摸脑袋,上面有一个很明显的肿块,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疼痛。
他记得在进幻境之前莫观身上没有这种伤口,这个伤是幻境中带来的,十有八九是李镇才的伤口。
陈行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,想了想,直接坐到了门背后,阻拦每一个想进来的人。
他认真地盯着牌位,心生寒意,从那群人的言行中可以看出来,如果他没有进入幻境,这个婚礼依旧会照常举行。无论李镇才是生是死,他都逃不开这个地方,连魂魄都不得离去。
而被父母卖了的阿香也没有选择的机会,只能嫁给一个死人,婚期就是她的死期。
陈行被这个猜想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他朝着李镇才的牌位拜了拜,表示对借用他身份的歉意。
“观娃儿!”
外面传来声音,陈行连忙把东西都收到柜子里,全心全意地扮演着傻子的身份,坐在地上发呆。
他娘动作利索地推开门,视线环视全屋,看见陈行时才松了一口气。
陈行心头微缩,怀疑他想要出去找阿香的计划是泡汤了,这群人盯得很紧,根本没给他出门的机会。
结果不出陈行所料,他每每走到院门就会有人状若无意地拦住他,连拉带扯地把他推了回来。
陈行无法,只能靠在栅栏旁边,希冀有人能过来解除他的困境。
他的视线到处游移,突然眼前一亮,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。
小孩犹豫了一下,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,别扭地问道:“干什么?”
“你见到阿香了吗?”陈行压低声音,把孩子挡在自己的身形之下。
小孩鼓着脸,垂头丧气道:“她爹娘不让我见她。”
陈行也有些苦恼,他抬眸问道:“你知道阿香叫什么吗?”
“阿香姐姐就是阿香姐姐。”小孩自然地答道。
“算了,”陈行揉了揉小孩的头,温声道,“你走吧,这几天不要来这边了,不然会被抓住的。”
小孩瞪圆眼睛,害怕地点点头,转身就离开了这里。
陈行看着自己消瘦的手腕,都不用他想,强行逃出去的概率肯定为零。
就这么在院里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天,陈行才算是等到了成亲的日子。
因为是个傻子,他也不必出去接亲,只需要在家里等着拜堂就行,倒是省下了不少繁琐的步骤。
陈行一大早就换好了喜服,神思不属地看着村口的方向,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看见有人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