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浅冷冷地看着他。
薄刃沿着兰浅的文身,锋利刀尖带着冰冷的杀气,引起皮肤的战栗。
普通玩家,经历随风死亡、随帆夺权、命悬一线的危机,早就吓得面无人色。在死亡面前,开口求饶、崩溃大哭都很常见。
兰浅没有颤抖,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淡,脖子已在铡刀下,他仍有种无法攀折的傲气。
“忠于你?”他冷冷瞪视道,“怪物都比你有魅力,你这疯子!”
“疯子”二字让随帆猛吸一口气,陶醉地闭上眼睛。
银花看得目瞪口呆,没想到随帆被骂一句,会爽成这样。
随帆收了薄刃,掌心压着兰浅的文身。
银花身上毫无预兆多了一道伤痕,不在手臂上,而是在喉咙。
血液飙出,她重重倒在地上。
镇定的翁灼都脸色一变,虽然他很快控制住了表情,但心急溢于言表。
“老婆,现在呢?大好年华的小姑娘,因为你而遭罪。”
“无能!”兰浅眼中的锐气和愤怒让他双眸极亮,“无能的人才会用人质来要挟我。”
兰浅没往银花的方向看一眼,“你杀啊,你看我在不在乎其他玩家的性命。”
随帆阴晴不定地看着他。
兰浅忽而笑了,“人你随便杀,但你直播间的观众都会知道,你有一个出墙的老婆。出墙的对象是一只怪物,你这天之骄子的天梯七,连怪物都不如。”
银花自己岌岌可危,却还在担心兰浅。
她不知道兰浅为什么要这样给自己拉仇恨,激怒随帆会把他置于多么危险的境地,他不知道吗?
随风那只怪物已经死了,没有依仗了,他不怕吗?!
兰浅的眼神无所畏惧,“随帆,我就是喜欢怪物怎么样,你区区一个人类,想征服我?做梦。”
随帆久久不动。
无形的压力敲得银花脑仁生疼,好似有钢针在她大脑里戳刺。
完了,完了。
随帆但凡是个正常男人,都无法忍受兰浅说这种话,兰浅会被虐杀!
脸色惨白的银花听到随帆一声笑。
笑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狂。
银花脖子上的伤痕忽而复原,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翼而飞。
“哈哈哈,好,喜欢怪物,好!”
随帆笑声瘆人,表情兴奋无比,不再管翁灼和银花,往兰浅身上罩了一件衣服就走。
“就算是出墙的妻子,我也会让你回心转意,爱得无法自拔。”随帆狂妄大笑,“喜欢随风那怪物是吗?他的尸体被扔到基地之外,他的血肉正在被别的怪物抢吃。这么精彩的场面,老婆不亲眼看看,怎么对得起深厚的感情呢?”
他耐心地擦去兰浅额上的汗,解下兰浅手腕的绳子,恢复了之前温柔的模样。在兰浅脸上轻柔地亲了一口,像一对真正的爱侣一般,拉着兰浅的手往外走。
“老婆,老公带你去看旧情人,你会喜欢的。”
脚步声消失在房内,只剩虚脱的银花,和蹙眉深思的翁灼。
天梯七积分多得无法想象,各种技能防不胜防,带来的巨大威压让银花呼吸都不能。
恐惧中的她足足过了几分钟才说话,咽了口唾沫,干涩地说:“随帆是条彻头彻尾的疯狗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狂犬病发作,阿兰很危险。随帆连绳子都不给他绑,说明他极度自信,阿兰不可能逃脱。”
“不一定。”翁灼声音冷静,竟也笑了一下,“兰浅拥有过人的胆识,他不是草莽,他大胆而冷静。这样的玩家,你见过几个?”
银花一愣——如果和随帆对峙的是她,她连开口都害怕,早就吓得哆哆嗦嗦了。
翁灼感叹:“有时候我真想知道,兰浅是什么环境长大的,年纪这么小,还是个学生,对人心的拿捏竟然可以精准到这种地步。”
银花瞳孔一缩,“难道、难道他是故意的?”
翁灼没回答她的问题,“你还记得第一个副本吗,他和同学一起进了副本,他那些同学说了,兰浅家庭条件不好,还有瘫痪的妹妹要照顾。可这种野心、勇气、信念,这双看穿人心的毒辣眼睛,我想象不出他出身于贫困家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