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入兰浅身体的粗硬刚毛忽然涌动,兰浅的上衣转瞬被撕得一干二净,带着热度的节肢触碰到他的胸膛。
和楼亭的触感不同,山神没有湿滑的粘液,没有阴冷的感觉和腥膻的气味。触碰他皮肤的,像是被加热过的金属,干燥,却同样可怖。
模糊的视野中,节肢来到了兰浅脸部上方,在他喉咙与脖颈处不断刺激。更细小的节肢抚过他上下唇瓣,试图从唇缝突破他的牙关,钻入他的口腔。
黑亮节肢是温暖的,兰浅一颗心却比寒冰更冷。
和只有纯粹食欲的楼亭不同,山神不止有食欲,还有肉|欲。
身体被刚毛架在空中,已经没有什么力气,兰浅却无论如何不肯打开牙关。
节肢的动作渐渐狂躁,就算与兰浅接触的是最柔软的部位,人类过于细嫩脆弱的皮肤,还是被划开了口子。
鲜血,从兰浅苍白的脸,顺着他被玩弄的殷红嘴角流下。
一时间,前后左右响起频率极高的噪音,节肢疯狂地摩擦、击打。
那张长有异瞳的人脸,转瞬间贴在了兰浅左脸。
他陶醉至极地来舔兰浅唇角的血液,不断颤抖,就像犯病的瘾君子,“好香,我的新娘好香!香香香香,好香!”
他脑中只剩下香这一个词,其他的感知全被香味屠戮。
一个巨大的阴影将兰浅完全覆盖,与他越来越近,只有一步之遥。
同一座山神庙内,涌动的触肢也在发狂。
突然拔高的精神污染让在场人类全部摊倒在地,楼亭用强大的视角和翻涌的触肢,一个个找寻过去,就是没有兰浅的身影!
不久前,兰浅还在他怀里,乖乖给他舔,给他吸食血液。
如今,他遍寻不到,遍寻不到他最美味的食物!
楼亭在暴怒间,化成原来越庞大的阴影,整座庙宇,都被迅速爬满的黑暗覆盖。
忽然,他闻到了一丝香味。
刻在骨子里的甜香,只要闻到,就让怪物生理性地分泌唾液。
兰浅的气味,是他。
楼亭意念一动,已然寻到气味的源头,身躯降临。
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兰浅,而是挺着啤酒肚,双眼都异变成黄色的司机。
他能散发兰浅的气味,因为他手上拿了一件兰浅前不久才换下来,还来不及洗的衣服。
有山神的实力加持,司机扛住了楼亭的精神污染,却还是被高压弄得七窍流血。
他浑不在意,张开吐血的嘴,狞笑着舔在衣服上。
边舔,边用力地嗅闻,“啊啊啊好香!好香!”
那根不停流口水的舌头舔得更加厉害,很快把兰浅的t恤濡湿一大片。
这一幕冲击着楼亭,他怒不可遏,暴跳如雷。
一想到司机在他们离开后,拿着兰浅的衣服汲取残香,或许还会一遍遍舔兰浅用过的东西,他就怒火冲天。
触肢齐齐发出蜂鸣般的尖叫,不断蠕动纠缠,堆积成一面高高的黑墙。
眨眼间,一条尖锐的触肢从上往下,贯穿了司机的脑袋,从他肚子中穿出。
哗啦啦的血狂流,司机终于停下了对t恤的舔食。
却不甘心断气,两道愤恨的视线射向楼亭,狂妄笑道,“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,还觊觎山神的新娘?一切都晚了,香香的人类,恐怕早就成了山神的新娘,生米熟饭,干柴烈火。”
“是吗?”低哑的嘶吼从狂躁的触肢中发出,“抢我食物,我必杀之。山神抢我的人,我就杀神毁庙。兰浅,只能是我的人。”
司机在至高造物的凝视下,溶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血水。
挂在触肢表面的眼球,全部激凸,布满红色血丝,愤怒又焦急。
兰浅,他的兰浅,在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