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寸进尺。
怎么会有这么得寸进尺的人类。
可是,这样的得寸进尺,让楼亭觉得好新鲜。
要不是实实在在尝到了兰浅情绪突破阈值时爆发时的香味,被那清冽又醇厚的香气弄到飘飘然,楼亭几乎要怀疑,先前兰浅的恐惧是错觉。
要不是错觉,他怎能这么快从中恢复,又这样没有心理阻碍地,叫一个怪物给他洗澡。
楼亭对兰浅的好奇心又多了一些。
他现在前所未有的畅快,不介意给猎物更多优待。
经过刚才那么一遭,兰浅连战都站不稳。
或许是大发善心,或许是怕兰浅受不住更多惊吓,楼亭化作人形,将他打横抱起,进了狭窄的浴室。
浴室同样铺着水泥地,没有玻璃门,只用一根绳子挂着绿色塑料浴帘。简陋的花洒挂在墙壁,角落不止有水垢,还有青苔。
兰浅早就发觉,渡人村家家户户装的是太阳能热水器,很像扶贫统一产品。今夜住进这么多人,有限的热水早就用光了,怎么放都是冷水。
他虚弱得厉害,没能力烧水,更不会指望楼亭。
楼亭当然注意不到水温这样的细节,一手搂着兰浅的腰,一手给他脱衣。
不,是七手八手。
浓稠如石油的暗影弥漫到浴室之中,你争我抢的触肢轻易脱光他所有衣物,他俨然一只被剥壳的白花花的煮鸡蛋。
“嗒。”
衣物被放在旁边的塑料凳上。
兰浅轻轻一弹。
逼仄的空间,楼亭不仅不嫌弃,还乐在其中。
放水给兰浅打湿头发,挤了一泵透明洗发水,打出泡沫,给他按摩头皮。
黑暗中伸出的触肢张牙舞爪,见强大的本体没有阻止,窸窸窣窣,扭动钻营,猖獗地一拥而上。
明明喜欢得不得了,却被禁止贪吃,只能吸附在兰浅的头皮上,欢喜又陶醉地扭动。
头皮是极度敏感的地方。
一股难言的痒意从兰浅的头皮,传到脊背,传到四肢百骸。
感官骗不了人,更无法控制。
他腿根发软,因恐惧而麻木许久的身体竟变得格外敏感,丝毫禁不起触手这样的“袭击”,渐渐有了不合时宜的冲动。
他心下一惊,想要挣脱,楼亭却不给机会,紧紧将他束缚在原处不能动弹。
还用标志性的笑腔说:“不是你让我给你洗澡吗,怕了?”
洒在颈侧的气息不似以往冰冷,带着明显的呼吸声,有些浑浊。
兰浅生怕怪物不按常理出牌,被血液香气激得狂暴。
恐惧如跗骨之蛆,让他的血压和肾上腺素一同飙升,心砰砰直跳。
然而,惊恐非但没冰镇身体,反而让他兴奋。
越恐惧,兴奋得越厉害,脊背敏感到水流打上去,都带来一阵难耐。
头皮被触肢按揉,吮吸,舔舐,兰浅一个激灵,细细地发起抖来。
不是害怕的抖,是被挠到了痒处,弄到呼吸都急促的抖。
只因无法忍受身体的脏污黏腻,才壮胆让楼亭给他洗澡,本意是想,如果真要死,至少让他干净体面。
兰浅无论如何想不到,在散发着霉味的狭小浴室,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不可掌控的地步。
他挣脱不得,又怕激怒楼亭,按压在墙上的手背浮现出青筋,留下明显的湿手印。
脚趾倏地紧绷,哗哗的水打在他的膝盖,布满水珠的双腿夹在了一起,呼吸粗了。
越是压抑,越是叫嚣,越是难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