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竞没再像前两天那么阴晴不定,动不动闹别扭,上一刻好好的,下一刻想起韦嘉易和他的对抗就开始生气,主动温和地和韦嘉易搭了话。韦嘉易猜测是直播时表白的功效,不知道能维持多久。
韦嘉易忽而想起还没回答赵竞的话,捧场:“是有一点,小孩长得真快。”
四目相对,赵竞莫名稍稍愣了几秒,而后往韦嘉易这边挪近一点,手也动了动,不过没碰韦嘉易,转头又看了看教室,低声说,想和韦嘉易一起新捐造几所学校。
“一起”这个词有很多解释,韦嘉易心中一动,以为他又开始暗示签字,安静几秒,刚要说好,赵竞好像等得心焦,没等韦嘉易说话,就靠近一步,利用体型的优势,遮住了身后其他的人,抬手碰了碰韦嘉易的下巴,露出了一种很满意和幸福的表情,好像很忍不下去,很快地凑过来,亲了韦嘉易的脸一下,说:“我也爱你。”
“我不逼你了,”赵竞又很单纯地说,仿佛他们没吵过架一样,“你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。”
韦嘉易只有一半站在阳光下,赵竞则完全被阳光笼罩。
出乎韦嘉易所有的预料,他就这样很简单地被哄好了,韦嘉易准备好的妥协也不再需要了。赵竞欣喜地看着韦嘉易,手恋恋不舍地摸了几下韦嘉易的脸,站在那里,显得很真实。
因为有些人即使在面前也是模糊的,有些人漂亮高大英俊,有些人知识广博也是模糊的,韦嘉易工作时常受此困扰,有些人记录到照片里也让人记不住分毫,但是赵竞不是。他真实到反而让韦嘉易失神。
韦嘉易看着他,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爱斯基摩人住在冰屋,原先也住得不错,但有一天爱上了在家生火,对温暖上瘾。就算家里开始缺氧,家被烧到融化。然而火真的很热,韦嘉易无法理智,当然也无法怨恨。
高兴地参观完学校,赵竞当场慷慨解囊,不过没有让公关记录。
公关负责人在回酒店的车上,向他剪辑宣传视频的计划,顺口提出在视频中加入捐赠学校的事,赵竞不大高兴地拒绝了,问他:“奠基仪式还不够剪?”
车里两个公关人员在,两人也没说什么话,只有赵竞一直包住韦嘉易的左手,转他中指的戒指,转个不停,像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。韦嘉易很热,毕竟是身处热带,实在不需要更多热量,但是没有把手抽出来,也没觉得自己在忍耐。
终于回到酒店房间,韦嘉易先走进去,听到门锁起来的声音,还有赵竞叫他名字,没来得及回头,赵竞就从身后抱住他。
抱得很紧,其实没有昨晚用力,但是韦嘉易觉得这是自己被抱得最紧的一次。赵竞所在之处,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,没人能把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。但赵竞仍旧像怕韦嘉易听不清,非常大声又认真地在他耳边宣布:“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,韦嘉易,恶语伤人六月寒!这不是配偶之间应该对对方做的,听懂没有?”
本来因为这几天的身心折磨终于结束,又可以回归正常的婚姻生活,韦嘉易都感动得想哭,虽然哭不出来,听完又笑了,忍不住问赵竞:“请问我说什么恶语了?”
赵竞松开他,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转回身。
别墅的起居室装修是有些旧式的度假风格,深棕色的木地板重新漆过,泛着油光。室外的泳池周边有不少热带树木,遮住了阳光,光线不算明亮。韦嘉易搂着赵竞的脖子,和他接吻,跌跌撞撞地摔进沙发,赵竞在他的唇齿间很凶地告诉他:“这就是陷阱问题,是不是又想翻旧账害得我们吵架?韦嘉易,不要我刚颁布家庭政策你就挑衅我。”
在沙发上,赵竞意图很明显,没多久就成功把韦嘉易的上衣脱了。韦嘉易对白天做也没什么意见,因为他明天又得去工作,要回青春期和大学所在的城市去拍摄一组品牌的照片,计划待四天。好不容易关系重回正常,又要隔着时差异地这么久,韦嘉易更不舍得。希望自己拍的照片也有魔法会动,把赵竞存起来夹在相簿里带走。也决定今晚赵竞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。
不过赵竞忽然发现他手腕的痕迹,就停下来了。
韦嘉易的衣袖遮住时,看不到手腕,只是稍觉摩擦着有些肿痛,现在露出来,发现比早上看起来更骇人了。苍白的皮肤上有两道红圈,不单纯是红肿,还有些擦伤的青紫伤口。
赵竞先前也经常在韦嘉易身体上留下很多痕迹,或许韦嘉易皮肤本就容易有印子,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,已经像是伤痕。
见赵竞垂眸,表情不是很好看,像后悔没控制好力度侵犯了韦嘉易的自责样子,韦嘉易马上开口:“只是看上去吓人,昨天做的时候一点都不痛。”
这是实话,韦嘉易当时完全没注意手被磨到,本来玩这些东西,激烈时有些小伤口也难免。他按着赵竞的肩膀,凑过去,亲亲赵竞的嘴唇,说:“痛我会说的,你又不是不会停。”
“你哪会说,”赵竞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移开一点,盯着他的眼睛说,“我还不知道你?”
韦嘉易有点心虚,强调:“起码昨天真的不痛。”
赵竞根本不相信他,好像陷入沉思,自力更生回忆一下昨晚的情况,应该是没有找寻到韦嘉易忍痛的画面,搭在韦嘉易腰上的手倒是捏紧了。
不过他还是没继续,帮韦嘉易穿回了衬衫,很认真地对韦嘉易说:“可以不吵架,但是你要多告诉我你的事。”
“我全部和你说了的,没有瞒着你什么,”韦嘉易起初没听懂,觉得赵竞说的话有点抽象,都没提赵竞全方位包围他的生活,还四处查阅他以前作品的行为,“行程表一出都马上转发给你的。”
“不是这些。”赵竞纠正他,忽然之间,看上去严肃很多,简直让韦嘉易产生一种赵竞真的比他成熟的幻觉。
“我带你看过我的个人成长博物馆了,”他解释,“你的成长经历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韦嘉易愣了一下,马上有点窘迫。他是不想说,平时几乎不提,因为和赵竞相比,他的过去属于让最好的导演来拍青春电影都不会有票房的无聊程度。
赵竞可能有点太懂他,只过了十秒不到,面无表情地揭破:“又在想借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