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竞觉得韦嘉易仿佛在森林里拱松露,正打算伸以援手,韦嘉易突然抓起一个小塑封袋,里面放着一份卡和钥匙:“找到了!”他很高兴,声音依然轻柔,递给赵竞,还说:“也不算很乱吧,乱中有序。”
实在奇怪,普通一张卡,普通的钥匙,放在韦嘉易手中,就变得重要。赵竞发现一件事,是自己如果和韦嘉易在一起,会失去对空间大小的概念。用摄影课中学的知识解释,目光对焦在韦嘉易身上,让其他区域在调整景深后完全虚化,都成为不重要的背景。
房间里是热,赵竞接过卡,放在台面上,看到韦嘉易脱了外套。
他背对着赵竞,将外套挂在椅子上。韦嘉易的T恤很紧,身体看起来更薄。他回过身来,见赵竞在看他,靠近了一点,好像是明知故问:“怎么了?”
赵竞盯着他,他走过来,犹豫地搭住赵竞的手臂。赵竞本来想再聊会儿天,洗个澡,但是看懂他的暗示,只好顺他的意,低头吻住了他。
韦嘉易的嘴唇冰凉,顺从地展开双唇,因为吻得激烈,呼吸变得急促,牙齿张开,咬了赵竞一下。赵竞控制不住,抬起手紧按着他的后腰,不过留存了一丝理智,没让他贴近自己,因为有两次,韦嘉易碰到赵竞起了反应的位置,都露出些许恐惧。
韦嘉易这人是有点叶公好龙,表现得主动,其实胆小,而且他没谈过恋爱,年龄还比赵竞小两岁。前几天在酒店,两人差点发生关系,韦嘉易因为酒精作用,先睡着之后,赵竞独自思考了很多。
两人都是第一次恋爱,不过在情事上,既然韦嘉易也缺乏经验,赵竞作为年长的一方,有义务承担起责任,为两人掌握好节奏,不能被欲望操控,要照顾好韦嘉易,不能让他感到害怕。虽然韦嘉易已经如此喜欢他,但他们以后有很多时间,不必急于一时。
他正想和韦嘉易说这件事,就被韦嘉易贪心的索吻打断。另外,实践与计划有点出入是很正常的,任何人不能免俗。由于赵竞的控制技巧掌握得还不熟练,理智若隐若现地拉扯一番,最后还是在韦嘉易说“我们去房间好吗”的时候消失了。
房里很黑,韦嘉易跌跌撞撞地后退,被赵竞压着倒在床上,感觉把他骗进房间又简单又难。
赵竞显然不是没有反应,韦嘉易抓着他的手,将自己的衣服脱了,他便无师自通一般埋到韦嘉易的颈间,再下到胸前。不软也不硬的头发磨着韦嘉易的锁骨,有点毛茸茸的,像珍惜地亲吻着韦嘉易的皮肤。
这符合韦嘉易的预期,但他自己没预计到的是,他依然是知识丰富的行为新手,本来就都是虚张声势,存在有一种敌弱我强,敌强我弱的不中用和退缩,完全被赵竞重重压住,眼睛睁开看到房间门外的灯光,想到家里什么都没有,而且今天没喝酒,已经不能装醉了,又开始变得有点慌张,伸手去摸赵竞的脸颊。
赵竞被他摸了几下,抬起头,没有继续动了。但压在韦嘉易的大腿,难以忽视的,将表皮都压得下陷的形状,仍然让韦嘉易觉得过分夸张。每次碰到,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准备好了。
“怎么了,有什么不舒服吗?”赵竞撑起身,吻了吻韦嘉易的唇,问他。
韦嘉易不愿意说实话,心情矛盾,硬着头皮推了推赵竞,轻松地把赵竞推开了,按到床里,换了位置,跪着骑在赵竞腿上。
他俯下身去,沿着赵竞的腹肌往下吻,很快地,鼓起的部位抵到他的下巴,他聚起勇气,手按在裤子已经不在冰凉的扣子上,刚想解开,听到赵竞叫他的名字。
“韦嘉易,”赵竞的手伸下来,很轻地扣住他的下巴,将他挡住了,说,“不是你说慢慢来?”他的声音很低,有一种成熟的温柔,语气像韦嘉易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。
韦嘉易顿住了,赵竞握住他的手臂,把他拉起来少许,让韦嘉易俯趴到他胸口。韦嘉易听到赵竞的心跳很快,呼吸也很重,趴着不动,过了一会儿,听到赵竞对他说:“我是想要,我知道很明显,但我不是禽兽,你不想做的事情可以直接不做。”
他说出的话,仿佛很懂韦嘉易的想法,但参照赵竞平时的表现,韦嘉易又怀疑自己理解错了。
韦嘉易不知道要怎么细问,赵竞也不再说话,两个人赤裸地抱在一起,抱得很紧,很奇怪,很亲密。和赵竞在一起明明并不安全,可是韦嘉易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全过,在赵竞很烫的身上休息了一会儿,才想起有必要回答,就说:“因为家里没有准备东西。”
赵竞说“嗯”,胸口很轻微的起伏,他的声音也通过他的血液和肌肉,从皮肤传到韦嘉易贴住他的耳朵,像一种秘密的传讯,让韦嘉易发觉自己这一秒是被珍惜的,变得勇敢很多,所以生平第一次,韦嘉易居然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:“还有我很胆小。”
赵竞也没笑他,摸摸他的头发,圈紧他的肩膀和背,对他说:“我知道。”
第31章
如果说圆滑这个词会让韦嘉易联想到生活,天真应该对应奢侈,年龄越长越稀有。韦嘉易以为自己早已不具备这种情绪,待在赵竞的怀抱像掉进一张网,放松地展开心中每一寸纹理,被精密搜索,意外捕获到余下无几的天真,也仿佛触摸到了任性的权利。
趴在赵竞身上汲取很多很多的热量之后,韦嘉易才起来,给赵竞拆了一套新的浴巾,把他带去浴室。
赵竞洗完,说要亲自把秘书准备的衣服挂进韦嘉易的衣柜。
韦嘉易觉得挂个衣服应该不需要帮忙,便没管他,刚要去浴室,听到赵竞大呼小叫:“韦嘉易!”
走进衣帽间一看,发现是自己衣服太多,已经把衣柜塞满。赵竞提着衣架,无从下手,震惊地看着韦嘉易:“第一次知道这么小的柜子能塞那么多衣服。”
“很多是别人送的。”韦嘉易辩解,而后伸手,帮赵竞把架子上的衣服捋到一边。
“谁?”赵竞立刻问。空间给他清出来,他动都不动,杵在韦嘉易的衣帽间,警觉地低头,像一个和橱窗不配适的大型衣物模特。
“朋友,客户,同事,”韦嘉易拿他没办法,解释,“你看,很多都没有穿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