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平常的一句话,却换来凤清韵瞳孔骤缩——他分明没提到慕寒阳已经离开的事情,这人绝对是听到了他的心声!
凤清韵僵硬地站在原地,龙隐见状演都不带演一下的,勾了勾嘴角便把那块略显滚烫的青龙之心塞到凤清韵手中,随即拉着他微凉的手,转身向侯府走进去。
天色并不是很晚,侯府内的有许多人还未休息。
两人刚走到庭院拐角处,突然,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扑了出来,那小狐狸嘴上还叼着块煮熟的鸡肉,差点撞到凤清韵怀里。
“——然然!”
丘樱跟在后面紧赶慢赶,看到这一幕后吓得差点昏厥过去。
那小狐狸傻傻的不知道害怕,却出奇的有礼貌,硬是在撞上凤清韵的前一秒刹住了车,连忙咽下鸡肉鞠躬道:“对不起,哥哥。”
他话都说不利落,可耳朵随着鞠躬一动一动的样子格外可爱,看得凤清韵心下一软,连忙道:“没关系,注意安全。”
丘樱连忙上来抬手拍了他一下:“赶紧给前辈道歉!”
“没事没事,然然刚刚已经道过歉了。”凤清韵连忙笑道,“他也不是故意的,不用太苛责他。”
见凤清韵当真没生气,而龙隐似乎也没有跟一个幼崽生气的意思,丘樱稍稍松了口气,但还是捏了捏自己儿子的狐狸耳朵:“下次不许再乱跑了,知道了吗?”
那小狐狸连忙点了点头。
方才丘樱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凤清韵两人的神色时,凤清韵也在观察她。
两日未见,这个断尾的狐女竟已经从一开始的落魄模样,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贵客。
此刻她身着一身华服,头戴珠翠,一看就是月锦书给她装扮的结果。
但在这光鲜亮丽之下,她身上却又有种岁月沉淀的美,并不显轻浮,那是一种避免了为生计奔波的娴静。
凤清韵见状心下一跳,不免想起来了今日那花魁所言。
——国师极有可能就是这小孩的亲生父亲,他分明被狐妖所救,却又在抛妻弃子之后亲手砍下自己妻子的尾巴。
而且听龙隐方才的意思,这国师可能已经命不久矣了……
在要不要告诉狐女实情的问题上,凤清韵陷入了两难,半晌才道:“……这两日有这孩子父亲的消息吗?”
丘樱闻言摇了摇头:“没有……人类本就脆弱,许是已经死了。”
她的态度很平和,完全不像两日前那么执着。
凤清韵一愣,顺着她的话道:“若是真找不到,你打算如何?”
“若是真找不到也无所谓了。月前辈跟我聊了两日,我想清楚了很多。”她整理了一下半妖耳朵上的乱毛,垂眸道,“曾经我只想要他给我们娘俩一个说法,可现在想来。负心之人是不会因为我们的执着而回心转意的。”
“我好歹是个妖修,承蒙各位厚爱侥幸不死,又经历如此奇缘,怎敢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。”
她手上戴着一个崭新的玉镯,那应该是月锦书给她的储物镯,她轻轻扶着那镯子道:“待到二位离开,我便决定带着然然回山中修行。”
“诸位都是我的恩人,待这孩子长大后,我们母子二人一定结草衔环报答几位。”
凤清韵连忙道:“举手之劳而已,不必客气。”
丘樱刚想说什么,却见旁边的龙隐似是有些不快地眯了眯眼,虽然他没说什么,但身为狐族的天性还是让她汗毛倒立,一看夜色后当即意识到了什么:“二位是要回屋休息了吗?”
凤清韵还没说话,龙隐便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声。
凤清韵:“……”
丘樱闻言连忙拉着她的狐狸崽子侧身行礼:“那我们就不打扰了,二位夜安。”
人家都识时务到这种地步了,凤清韵再想聊点什么也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