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礼摸黑凑上去,吻了吻他冰凉的耳垂,在他耳畔低语,“海茵,我要开始接触你的身体,你如果不喜欢,可以随时推开我。”
海茵喉头不安浮动着,故作镇定地低低应了声:“嗯。”
兰礼轻轻把手放在他的右腿上,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,才慢慢顺着腰线往上移。
海茵的身体在迅速失温,僵硬如木头。
兰礼手掌放上去后没有急着动,等海茵适应了他的触碰,才用指尖,缓慢在他发硬的,有些凹凸不平的皮肤上划弄。
伤疤覆盖得太多,皮肤的感知力和敏感度降低,海茵知道兰礼在他身体上写字,却感受不出来在写什么。
他想问,却在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,就彻底开不了口。
兰礼用指尖,轻盈地在他胸口上一笔一划写着,超认真。
末了,他低声道,“转过去,前面写完了,背对着我。”
海茵沉默不语,如同牵线木偶般翻了个身。
兰礼从他的肩膀位置开始写,反反复复写,不厌其烦地写。
直到后背没有一处空白的地方为止。
大功告成,兰礼摸到海茵衣服的边缘,帮海茵把衣服规规整整地放下去,就着那个姿势,从后面抱住了海茵。
“海茵,我写的是我的名字。”
海茵呼吸一窒,后背上的肌肉明显僵硬起来。
“我一边写,一边向虫神祷告:海茵以后受的所有伤,都会反噬到我身上来,他会平平安安。”
兰礼用自己的名字,给海茵画了一道护身符。
兰礼不知道的是,海茵从不信奉神明。他只信他自己。
可当兰礼说出这种天真幼稚又虚无的话时,海茵的内心顿时警铃大作,在无声呐喊:
——不作数!不可以作数!
海茵腾一下坐了起来,在黑暗里精准扼住了兰礼的手腕儿。
“雄主——”海茵第一次克制不住喉间的颤抖,露出脆弱难持的情绪。
海茵似乎一激动,手上的劲儿就会变得没轻没重。兰礼是有些疼的,但他忍着不说。
兰礼语调未变,慢条斯理,听起来很温柔,又异常坚定,“海茵,我确定你学不会爱惜自己。所以,让我来吧。”
“从这一刻开始,你但凡受到任何伤害,都会反噬到我……”
海茵疯了一般扑上来吻他,不说话,也不吭声,如同一道明媚的烈焰,熊熊裹挟他。
海茵吻得用力又粗鲁,毫无章法。兰礼的嘴唇很快传来痛意,却又无比过瘾。
他抬手捧住海茵的脸,准备好好回应,却毫无预兆地摸到了一手冰凉。
海茵哭了——
兰礼心头一惊,他知道海茵肯定会有强烈的反应,但没想到会这么……
兰礼错愕地侧了侧脸,分开了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唇。刚想说什么,下一秒,海茵蛮不讲理地追着他的唇,重新吻上来。
吻得又凶又急。像是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般急迫。
他反常的情绪迸发,把兰礼吓到了。
“海茵,停下,你听我说……”兰礼偏头换了口气,海茵突然紧紧抱住他,静静趴在他肩上不动了。默默无声地流泪。连哽咽的呼吸都听不到。
被偏爱本该是件值得幸福的事。
可海茵却感觉心脏好疼——
从来没有谁这么珍视过他,把他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呵护,见不得他受一点儿伤。即便是他的雌父,也只会在他跌倒时,严厉地盯着他重新站起来。
原来爱才是世上最残酷的酷刑。
兵不血刃,雄主几句轻飘飘的话,就掏空了他的心。
海茵想,如果现在雄主想要他的命,他也会甘之如饴,笑着赴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