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隆很少看到海茵意志消沉的一面,不由皱紧了眉:“新雄主以前生活在垃圾星,那里落后闭塞,即便本性恶劣,但总归会比之前那位好很多。”
看着那张常年被掩藏起来的脸,多隆感慨,“海茵,你拥有举世无双的容颜,帝国再没有比你英俊好看的雌虫,只要你肯服软,学一些讨好雄虫的手段,新雄主或许会……”
“别说了多隆。”海茵打断多隆,语气冷淡而轻缓,“没有这种可能。”
多隆摇头,叹息道,“你呀,就是性子太犟。明知道雄虫都喜欢臣服温顺的,你偏偏不肯示弱。只要你肯收起性子迎合,凭着你的样貌,或多或少都能得到新雄主的宠爱。”
“海茵,你想过没有,你的僵化期还能让你任性多久?只有得到新雄主的宠幸,你才能活下去。如果再幸运一点,你还可能会怀孕。”
多隆语重心长地说:“海茵,雌虫只有有了孩子,才有依靠,就像你的雌父,你就是他的依靠和底气。更何况,你也想保住你雌父留给你的财产,不是吗?”
没有谁比多隆更能明白海茵想要留住这座庄园的心情。
海茵不着痕迹地换了口气:“多隆,我的意思是,新雄主不可能对我有好感。”
他永远不会忘记,新雄主在医院听到他是自己的雌君时那句:“我可以拒绝跟这位海茵上将匹配吗?”
以及,在飞行器上,新雄主不动声色打量着他那条假腿时的探究眼神。
还有刚刚,在那样的情形下,他几乎失去理智,要欲|火焚身而死,新雄主却没有一丁点儿生理反应。
这是最直观的判断。
海茵从不做异想天开的梦。
他比谁都清楚,若不是新雄主精神力受损,加上在垃圾星被发现,没有任何身份背景,这个继承来的雌君之位,也轮不到他来填补。
他的第一段婚姻,身体完整,履历清白,作为帝国最年轻有位的上将,他前途无量。
前任雄主依旧嫌弃他,对他嗤之以鼻。加上他本身性格沉闷,不懂得、也没天赋,学不会那些讨雄虫欢心的手段,只会像块不解风情的木头远远站着。前任雄主不止一次当着众多雌侍的面,说看了他只会倒胃口。
更何况如今。海茵神色黯淡地扫了眼自己的右腿。
即使他没有缺这条腿,在新雄主面前他也没有任何竞争力。
继承一只二手雌虫当雌君,对高高在上的雄虫来说,是奇耻大辱。
他还比新雄主大那么多。
没可能的。
有些东西,注定得不到,连伸手都显得多余。
海茵跟他雌父一样,清醒、理智、冷静。
海茵时常闭上眼就会想起,童年亲眼目睹雌父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画面。
他不曾有一刻忘记,过去五年,他是怎么咬紧牙关,拖着被敲碎又长好,长好又被粉碎的骨头,在雄虫的虐待下苟延残喘活下来。
自己那条曾踏破过敌人疆土,率领千军万马力挽狂澜都完好无损的右腿,又是怎么失去的。
海茵从不把命运寄托在讨好雄虫这件事上。
他只相信自己。只相信实打实的军功和贡献值。
没有这两张王牌傍身,他现在应该在暗无天日的荒星服刑改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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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礼睡醒后,猝不及防跟自己的尾钩来了漫长个对视。长长的蝎尾,在他面前弯出很漂亮的弧度,通体油光水滑,泛着藏蓝色的光,看起来很有质感。
经过一晚上的适应和心里建设,兰礼已经不会对这条陌生的尾巴应激。
但一睁眼就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,心里多少还有点怪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