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自己说错话,他又赶紧低下头。
秦之行想着他的话,之前若手底下人犯了错,哪会有同他说话的机会,大抵都死了。
他又冷起一张脸,佯作怒道:“少说话,多做事。”
顾一闭口不言,只默默听着,待想起今晨遇见的左五手下,他又小心提醒道:“大人,我总觉得秦二姑娘似乎不简单,她一向与秦五交好,今天左五的手下还在门口鬼鬼祟祟,不知是不是来寻她,而且那日在春风楼,有外邦人那次,她也在场,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?”
秦之行细细思索着他的话,秦烟的身份不明,若不是得了艳娘内力,他也无法认出她就是张鸢。
她与春风楼艳娘交好,刘牧一案她付出甚多,但若她只是因着和艳娘的关系呢?
如今又和左五牵涉颇深,确实需要留意。
但经过和她的几次接触,她率性而为、重情义,不是会助纣为虐之人。
秦之行看向顾一身后的剑:“我们来比试比试,看看你如今恢复得如何?”
练武最快的提升便是和强者对决,秦之行虽然不比从前,但仍然是不可小觑的对手,顾一当然乐意迎战。
他双手握拳先行一礼,大言不惭道:“大人,那我可不会让你。”
秦之行之前为了隐藏身份,从未展示过之前在大梁的武功剑法,如今只有他和顾一两人,他想知道自己还有几成胜算,毫不隐藏提剑而上。
两人足足打了一个时辰,最后顾一因着体力不济,一个失手被他把剑打掉。
顾一捡起地上的剑,虽然惜败,但见识到了新的武功路数十分兴奋,他跑上前:“大人,您这是何时练的剑术,比起之前更胜一筹,有空教教我吧。”
左司的武功从来不外传,但怕他缠着自己,秦之行绕开话锋:“等以后有机会,你先休息会,身体还需要调养,我出去一趟。”
秦之行拿剑,敲开隔壁秦烟家门。
刚刚他明为何顾一交手,比试一番,实则为了学他的剑招,看如何应对自身的剑法,几个回合下来,已经将他的招式记在心里。
秦烟同样提着剑,穿着一身简装,也在练剑。
秦之行看向她身后的剑:“可否请秦姑娘赐教一二?”
秦烟:“好说好说,家里院子太小,我们出去比吧。”
两人用轻功来到郊外。
之前秦之行试探秦烟时,秦烟隐约觉得自己也许与他相识。
她虽然知道秦之行武功高强,但回忆起来,自己似乎很少见他动武,当日在刘府太过混乱,她也来不及细看。正好可以借此次机会,探探他的底,若是她之前交手之人,她一定识得清。
两人兵戈相见,各怀心思,手下却都不留情。
都是为了探其身家路数,但秦之行已在心里有了定论,只想进一步确认。
秦烟却还被他的武装蒙在鼓里,她与顾一交过手,虽然仅仅几招就被他制服,但是秦之行和他的招式相似,两人应是师出同门。
秦之行同时掌握着他们两人的武功,自是知道他们两人的弱点,半个时辰未过就已经胜了。
秦烟心服口服:“秦大人好身手,若是没有失去那半内功,想必这魏国无人可与你匹敌了。”
秦之行看着面前的女子,想着她在此经历的种种:“秦姑娘才是教人佩服。”
他第一次在乱葬岗见到她,就觉得她像一颗坚韧的小草,无论身处何处都不屈地生长,如今更似一棵挺拔的青松,傲然独立,替他人遮挡风雨。
他不由得看愣了神,直到看见秦烟的手在他面前晃着:“秦大人?”
秦之行移开目光,看到她手里的剑,大概因无数次交锋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细微的裂痕,剑刃边缘不再锋利,剑柄部分,因长期握持,也已被磨得光滑圆润。
秦之行开口:“走,我们去选一把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