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府家丁再如何嚣张,总归怕刘牧,听到刘牧也许怪罪,他脚下收力,把脚挪开:“罢了,好像还真是个哑巴。”
秦烟疼得她满脸通红,深吸着气,轻轻试着动了动手,索性没伤到骨头,还能动,她扶着自己的手,已经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了。
李大厨赶紧把她搀扶起来,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,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俩人。
收钱的家丁息事宁人:“你俩快走吧,还傻站着等着领赏嘛?饭还做不做了。”
秦烟被李大厨搀扶着进了后院,恢复些力气后,她抽回自己的手:“我没事,别让人起疑。”
进了厨房后,怕伤着她的手,她就负责扔扔柴火,生点火,她转着手腕,手虽然没有大碍,但是已经一片青黑,她强忍着痛活动着,头上渗出细小汗珠,若是不恢复得差不多,一会时间紧任务重,李大厨又无暇分身,而且他不知阴阳锁怎么用,只能她去。
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来催菜,管家从酒楼里已经订了酒和一些硬菜,李大厨今日只需要做些青菜和面食即可,但为了争取时间他故意放慢做饭速度。
上一人刚催完菜走后,后院的人暂时去了前庭帮忙,秦烟在李大厨的掩护下,悄悄潜进书房。
李大厨则在院里摘菜,一道帮她看着附近来往家丁。
前院里歌舞丝竹声不绝于耳,胭脂香和酒香混在空气中,氤氲迷人。
那些富家子弟本就穿得气派,今日更是格外收拾一番,个个英姿飒爽,这样的难得的宴席,上都的富户不会不给刘牧面子。
青儿自从上次和王朗一别,一直躲着不曾见过他。
那夜当着全上都的面,他颜面尽失,他该是不想见到自己的,见到又能如何,终归不是同路人,不如不见。
但青儿的余光仍不自主地看向列席的各位,没见到他的身影,心中酸涩感油然而生。
艳娘对着秦之行微微点头,她们在此需拖住刘牧和他身边的人。
刘牧今日到不似往时,往日见他,他都是如何贵气如何穿,今日只穿了一身墨色棉服,但脾性依旧,一曲儿还没听完,他厉声道:“这春风楼翻来覆去就这几首曲子,本官听得都背下来了。”
春风楼的姑娘们善歌舞,也爱歌舞,平日无事会自学新曲,但耐不住刘府隔三差五地喊她们入府,再多的曲子翻来覆去,也总有听够的时候。
艳娘心中对他厌恶至极,但面上还是笑盈盈地缓步上前:“刘大人,大喜的日子怎的这样生气,咱们换一个,”她说着递上曲目表,“您看看您想听哪个?”
刘牧抬手一掀,把艳娘呈上的曲目表打翻在地:“上次那个舞剑的姑娘呢,给本官叫来。”
秦之行不由得攥紧手中酒杯,他竟还在肖想秦烟。
艳娘笑着捡起地上的曲目表:“大人好会说笑,那姑娘去县衙告了我,早一走了之了,我可是比您还着急找她呢。”
刘牧发怒,台上的姑娘只低头候着不敢妄动,刘府的家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,刚才热闹的刘府霎时陷入死寂,场面这样僵着。
秦之行起身:“刘大人,在座的各位都是上都世家子弟,多是书香门第,既然歌舞不够尽兴,那不如飞花令如何,输者罚酒。”
刘牧斜眼看着他:“好,不过单纯喝酒没意思,不如搞点彩头,就你我二人如何。”
赵呈年来此,因袭了秦之行所有往事和记忆,秦之行本是个书生,颇有文采,这飞花令自是难不倒他,只要能让刘牧一直输,待他喝醉也更好动手,他应下:“好,不过这彩头是什么?”
刘牧:“大家今日来此,自是不能冷落了各位贵客,这其一,在座之人押注,赌你我输赢;这其二,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台上姑娘一眼,“当然也不能冷落了各位美人,她们各出一人代表你我,输者不仅要罚酒,这旁边的姑娘还得脱一件衣服,脱完为止,如何?”
此话一出,一片哗然。
姑娘们面容失色,一些座中客也面露难色。
秦之行忍下心中怒火,淡淡说道:“本是你我二人较量,牵扯这些不相干的姑娘,未免太不道义。”
刘牧大笑:“道义值几个钱,秦大人赌不起就算了,”他说着拉起身侧一人,“来来,你和我来。”
那人哪见得如此场面,腿不住地打颤,借口以家中有事为由,就想跑,又被刘府的人摁住。
虽说刘牧肚子里没多少墨水,但赢他输他都落不得好,大家不再吭声。
刘牧一甩衣袖:“甚是无趣。”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!我来。”艳娘站在院中,风吹起衣衫,她笑得明媚张扬,宛若绽放的凤凰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