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舞罢,刘牧一行已经不醒人事,只记得耳边的艳|曲和眼前的剑影,嘴里嘟嘟囔囔,也听不清其言语。
艳娘理了理衣襟,潇洒起身,门口已经站好了仆役,她吩咐道:“送刘大人回府吧!”众人进屋,把他们送上马车,待他们明日醒来,也只当自己醉酒罢了。
秦烟趁今夜盯着他的人手都调派出去,无暇顾及她,舞剑后,悄悄从后门把之前写下的信件飞鸽传书,给秦卿和秦之行送信。
等回屋时,就见艳娘靠在榻上等她:“今夜多亏你了,只是不知你从何处得来这忘忧香?”
忘忧香价格不菲,无色无味无毒,闻之只觉头脑酸胀、手脚无力、意识模糊,与醉酒时很是相似,不会引人生疑。
对于刺客暗卫来说,只是寻常之物,秦烟那日出门见一小摊有贩,那摊主也只当是寻常香烛,便宜卖给她了。
秦烟见她闻过之后完全无恙:“艳娘好身手啊!如此功夫在此当个老板,又是意欲何为呢?”
艳娘从榻上坐起,一条腿肆意曲着,手肘轻轻撑在膝上,纤细的手抵住下巴,手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思考意味,流露着一种不经意的优雅:“行走江湖一技傍身罢了,何必非要打打杀杀,在这春风楼莺歌燕舞,挣着大把的银子,岂不快活!”
她很是看重秦烟:“你留下来吧!我可以忍痛多分你一成,在这好吃好喝总比你之前活得舒心。”
以秦烟对她几日了解,艳娘面对刘牧时给她一种错觉,超越一般对官府的敬畏,似乎很怕他:“刘牧有什么问题?”
艳娘背过身去,看不真切她的情绪:“手握重权,在整个渝州呼风唤雨,这样的人我可得罪不起,只能当菩萨一般供着得了。”
绮梦之夜噱头一出,赵、王两家暗自较劲,刘知州的到来都为其更添一把火。
腊月十八,这个上都城重要的日子终于来了!
秦之行带着人一路快马加鞭终在日暮时赶到上都,在他们刚到上都时,秦烟传的信也到了清平县县衙,李玉和秦卿接到信,知道秦之行无疑寻对了方向,也放心了。
街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,上都县令怕人多惹事,也提前从邻近郡县借调人手,隔不了多远就可看到三三两两的衙役,站在人流中维持治安。
这春风楼里的姑娘琴棋书画各有所长,往往富户人家办个宴席总会邀请去助助兴,哪怕出了渝州都小有名气,几年前的花魁选举就吸引了不少人,一时盛况。
衙役们分头去客栈寻落脚的住所,跑遍了整个上都,才在城郊一个小客栈寻了最后一间房,他们安顿好后,出发去春风楼。
街上人头攒动,看其衣着除了上都看热闹的百姓,还有许多外地人远道而来,小贩们高声吆喝,售卖着自己的商品;孩童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,欢声笑语不绝于耳;文人墨客,则或聚于茶楼之上,品茗论诗,或立于桥头,挥毫泼墨,记录下眼前盛景。
越是靠近春风楼,越是人挤人,只能小步顺着人流走,衙役们身穿私服,佩刀而来,他们把秦之行护在中间。
夜幕降临,天完全暗下来,身后烟火在空中爆开,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,将夜空点亮,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相继绽放,如同流星划过天际,又似仙女散花,美不胜收,人们驻足抬头仰望。
绮梦之夜正式拉开帷幕。
盛大的烟火表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秦之行侧身从人群中穿梭,好不容易到了春风楼下。
巨大的牌匾映入眼前,门楼高耸,飞檐翘角,覆盖着青瓦,每一根梁柱、每一扇窗棂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,春风楼的外墙被灯笼的微光轻轻笼罩,木雕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,投射出斑驳的光影,为夜色中的春风楼增添几分朦胧与浪漫。
门前的石阶两旁,摆放着精心修剪的花卉:海棠、兰花、红梅。。。四季更迭,花香四溢,又多几分生机与雅致。
偶有琴音或歌声从其中隐约传出,煞是热闹。
艳娘正和几位姑娘在门口迎客,忙得一刻不停,脸都笑僵了,抬头看到远处的秦之行,穿着一件蓝色腾云祥文符劲装,腰间犀角带,披着一件白色大麾,就知这是贵客,她走上前:“几位贵客可是来赏绮梦之夜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