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桩子似的站在一旁,看着林琼迅速翻找东西,却眼尖地发现,地板下面还藏着一本相册,有张照片掉出来,又被林琼看也不看地胡乱塞回去了,将相册掖在了一堆文件底下。
那是他初中毕业时的照片。
外面起风了,树叶哗啦啦地响,影子在房间里晃动,仿佛一寸寸被腐蚀殆尽的时光。
他以为他不会再有半点动容。过去的一切早已过去,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新生。他曾经失去了几乎所有重要的一切,那样痛苦的剥离都已经熬过来了,可是为什么又要在自以为无坚不摧的时候看见这一幕?
相册虽然已经掖在文件底下看不到了,江灼却好像中了邪一样紧紧盯着那里,直到林琼挑出一小沓文件,又将其他东西全部都塞回去之后,转身冲着江灼说道:
“这些都是我默写出来的,应该跟原件没有太大的区别。那保险柜里的一些资料部分是你爸爸亲手用功德墨写的,所以遇到阴气灵气的时候才都会产生反应,其实内容一样。你快拿着,记得藏好。”
江灼道:“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沈家?!别告诉我你是来当卧底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林琼道,“没有苦衷,走的时候觉得跟你爸过不下去,跟沈鑫结婚的时候是觉得喜欢他,就这么简单。后来发现了一些秘密,所以查了查,我的能力仅此而已,正好你来了,东西就给你吧。”
她说的轻描淡写,却也十分冷漠坦然,把江灼剩下的话打了回去。
林琼把东西尽数塞到江灼手里,说道:“快走吧,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她这一塞,江灼却没接住,东西掉到了地上,林琼连忙要捡,被江灼一声不吭地推开,自己蹲下身子。
在低头捡东西的一刹那,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睫落下,滴在了文件的一角。
他将东西在地面上磕齐,借着这个动作,手指似是无意地一抹,擦下了那滴眼泪,冷冷地道:“那我走了。”
林琼似乎想叮嘱江灼点什么,终归还是把话咽下,点了点头,目送他转身开门。
结果这一开门,有个人一下子从外面摔了进来,“哎呦”一声惨叫,却是沈子琛。
林琼和江灼都吓了一跳,只是林琼固然不是那种咋咋呼呼惊慌失措的女人,江灼遇上别人时头脑也清醒的很。
抢在沈子琛指着他刚要叫起来之前,江灼一把将他提起来捂住嘴,用胳膊勒住沈子琛的脖子,硬生生拖进了房间里。
林琼随后将门关上。
江灼松开了捂住沈子琛嘴的手,勒着他脖子的那条手臂却没有放开,冷声喝道:“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,说!”
他的肩膀几乎只有沈子琛的半个宽,一条胳膊勒着他几乎环不过来,手上的力气也就愈发的大。
沈子琛被江灼勒的呼吸困难,又看刚才对自己冷漠无情的林琼在旁边看着,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,哑声骂道:“我鬼鬼祟祟?这是我家!你偷偷摸摸的进来我还没报警呢!好啊,你们亲生母子情深义重,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你,有什么黑锅都是我背!你是姓沈还是我是姓沈?”
沈子琛的脑袋瓜子里面可装不下太复杂的阴谋诡计,他只在外面隐约听见了林琼要给江灼东西,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财产宝物方面,简直委屈极了。
这段日子他一直被骂鸠占鹊巢,抢别人的母爱,事实上林琼对他何曾有过半点疼爱?她跟江灼母子二十几年不见不问,结果还能迅速搭在一起,有什么好东西只给江灼留着,连帮自己求一句情都不肯。
这让沈子琛忍不住想到了当年同样把大笔资产分给沈谦的周美娥。他只不过是想多讨一些好处,结果计算失误,结果就被沈谦给修理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。
反正说来说去最后好处的都是别人的,倒霉都得他自个受着。
沈子琛拼命地挣扎起来:“江灼!有本事你就在我家杀了我,否则我一定要告诉我爸,告诉我哥,你来我家偷东西,林阿姨把沈家的东西都给你顺走了!你们一个个的,凭什么!凭什么——”
江灼听的心烦,一掌把他给劈昏了。
林琼却隐隐听到了院子里面有车声,心中觉得不妙,打开门出去,喊道:“周嫂?”
刚刚收拾过茶杯的保姆匆匆赶过来,林琼问道:“外面怎么回事?”
周嫂道:“是先生和大少爷回来了。”
林琼微顿,然后道:“知道了,你出去吧。”
她向来不怎么热情,周嫂也没当回事,出去给应酬回来的沈鑫和沈谦父子熬汤。
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早点更,教室信号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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