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压下怒火,陪着笑脸,“老爷是一家之主,又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,她总会心软的,你好好跟她说是了。”
秋远江重重一挥,将刘氏的手狠甩了出去。
刘氏一时不查,竟差点被掀翻,一屁股跌坐回帽椅中。
“老爷你——”
秋远江冷哼:“现在知道要大丫头了?从前干什么去了?那次在衙门口若不是你,我能让大丫头自己去宫里请罪吗?要不是你,大丫头能与我这般生分?说一千道一万,如今这等局面,都是你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。”
刘氏压了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,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秋远江的鼻子骂道:“好你个秋远江,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窝囊废,自己做过的错事不承认也就罢了,还一股脑的往我身上推。没错,我是对大丫头不好,但我是后母啊!你呢?你身为亲父,你为大丫头做过什么?我做那些事的时候,你敢说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?现在倒好,全都成了我一个人的错,你倒扮起慈父来,早干嘛去了?”
刘氏撒起泼了,秋远江更是头疼,随便应对了两句就走了。
本想去小妾的院子里躲躲清净,谁知还没走出正院,老太太屋里的婆子就来请他了。
于是,老太太又是一顿闹,想让他寻法子将秋岚珺接回府里来,好为老太太解除病体疾痛。
两头这一闹,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,人就那样呆呆的坐在椅中,耳边是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,他却仿佛没听见般。
这世上,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。
从前做过的事,做过就是做过,无可反驳。
珺儿打小离家,别说与老太太和刘氏之间没情分,就是与他这血脉相连的父亲,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。
在人家落难时,他没有站出来帮一把手。
现在人家高飞了,你就脸皮也不要的黏上去。
脸呢?
“好了!”秋远江突然站起,沉声打断老太太的哭诉,“你要是想接她回来,就自己,跟我哭不着,我也没本事能办成这桩事。再说,当初送她走的事,我记得您也是赞成的。”
老太太见儿子动了真怒,立马闭上了嘴,不敢再多说。
儿子向来孝顺,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她脸色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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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玄武门口,秋岚珺再次遇见宁寒。
自上次二人扳倒国师出宫后,二人再未见过。
“几日不见,你好像瘦了。”宁寒目光湛湛的凝视着秋岚珺。
秋岚珺淡淡一笑,“是吗?许是看差了。”
二人并肩往里走,一个灰色素衫,头戴方巾。一个青袍飘逸,玉冠束发。
远远看着,像是两个气度不凡的世家公子在闲庭信步,交谈甚欢。
“你要走了?”秋岚珺问,一点也不惊讶。像宁寒这样的人,不可能被困在一处,他早晚会离开这里。
“嗯。”他看了秋岚珺一眼,低声道:“国师下狱,我家人的威胁也解除,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