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四夫人正闭目休息,听见声音赶忙抬眸,见是昨夜见过的少女,心中一喜,赶忙要起身迎,谁知刚一站起来腿便钻心的疼,又跌坐回榻上。
伺候的丫鬟婆子见状,脸都吓白了。
大老爷说了,绝对不能让路大夫看出四夫人身上的伤,更不能提四夫人原先在府中的处境,都得往好了讲。
可谁能知道,这路大夫才刚来,四夫人就露了馅,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。
丫鬟婆子们心里惊慌,又不敢说什么,只得悄悄打量着四夫人的脸色。
秋岚珺快行几步上前,眼里的担忧并不作假,“如何?”
冯四夫人轻轻摇头,低声道:“没事,老毛病了,歇歇便好。”
秋岚珺见她说得轻松,知道是昨夜看过的几处皮外伤,无非是绑得久了,绳子将皮肉勒破又没及时上药,这才导致伤口溃烂。
“你们都退下,我和表姐说会话。”秋岚珺道。
几个丫鬟婆子面面相觑,心里是想出去的,可又不敢。大老爷的吩咐犹在耳畔,她们哪敢不守在身边。
秋岚珺道:“不会吃了你家夫人,有事找冯家主说去,还不走?”
秋岚珺外形看着娇娇弱弱的模样,突然大喝一声,气势还是很足的,吓得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奔了出去。
门在外头关上,秋岚珺将药箱搁下,上前给冯四夫人查看伤势。
昨夜事急,条件也不允许,她只是扫了一眼,没太仔细,此时再看,心里也是一惊。
伤口已经感染,伤处的组织也已腐坏,需得立该处置。
“这些畜生,根本没拿你当人看,只等着你熬死在那柴房里。”秋岚珺气得直咬牙。
冯四夫人倒是看得比她开一些,苦笑道:“也怪不得他们,那时我有些癫狂,还伤了两个下人,几个叔伯也是怕了,这才让下边人拘着我。”
下边人都是些惯爱踩低捧高的奴才,见她那模样,哪里肯尽心服侍,只盼着她能早些死,他们好再去高攀别的主子。
这样一来二去的,便闹成那模样。
秋岚珺点头,“也是,今日见了冯家主,是个聪明人。再说冯家业大,有的是银钱,哪里会少了你这张嘴,想来也是那些下人在后边使鬼。”
说着话,秋岚珺已经将工具摆开,“会疼,你忍着些。”虽然用了麻药在伤口处,可这些刮削腐肉的动作,多少还是会有些疼的。
四夫人笑道:“你动手吧!再疼我也忍得。”她已经见过两个孩子,虽然这些日子她没在孩子身边照看,可两个孩子依然长得很好,证明冯家人并没有为难两个孩子,这也是她最终决定留下来的最大基础。前世的孩子已经无法再照看,那么这一世的孩子,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长大成人。
尽管有心理准备,四夫人已经疼的冷汗直流,嘴中死咬着布巾,这才没将声音喊出来。
也幸好秋岚珺动作够快,将长痛变成短痛,再敷上她自制的药膏,冰冰凉凉的,很快让四夫人缓解了不少疼痛。
“每天换药一次,用我给你的消毒液擦拭,不要沾水,很快会好。”秋岚珺将整灌药膏留下。
“有事让人去四方街的路氏药房找我。”说完又拿出一小叠银票,和一袋碎银子,票面都不大,方便取用。
冯四夫人红了眼眶,又高兴又伤感,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。
“谢谢!”她低垂着头,觉得自己很没用。前世的自己就很没用,否则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。如今的自己一样没用,依然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活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