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翎微愣,想到先前她在牢里昏睡时嘴里不停念叨着的是师父,现在落泪又是因为她师父,心里不免泛起酸,“真羡慕你师父。”
秋岚珺嚼着虾,不解的看他:“羡慕什么?”
“羡慕有一个人总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念着他,连身边人的好也一眼看不见。”
秋岚珺失笑,用力吸了吸鼻子,“什么味这么重?”
宋翎也跟着吸鼻子,“没什么味啊!”
“酸得很,像是谁家的醋缸翻了。”
她笑,泪花尚挂在卷翘的睫毛上。
他也笑,用沾了虾汁的手点了点她挺直的鼻尖。“快吃吧你,话多。”
离开酒馆时,秋雨还在不停的下,风越发的凉。
宋翎将罗致刚刚送来的披风给秋岚珺系上,“你这小身板,可别再着凉了。”
秋岚珺看着宋翎为她系带子时的笨拙模样,笑眯眯道:“怎么?我生病你很心疼啊?”
裹着秋雨的风突然转了向,宋翎很自然的侧身,转了个方向为她挡雨,高大的身躯将风雨与她完全隔开,手里的带子依然没系好,“是啊!心疼死了,我都想去找张太医讨碗心疼药了。”
提到张太医,秋岚珺敛了三分笑,问:“最近没见着张太医过来,他家里是有什么事吗?”
宋翎摇头:“倒没什么事,前阵他不是辞了太医一职么,之后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乡祭祖去了,当时走的急,还让我给你带话呢,我没带吗?”
秋岚珺白他一眼,“带没带话你心没数?少跟我打马虎眼,究竟怎么回事?”
宋翎嘿嘿嘿笑了三声,总算将带子系好了,“我怕张灵儿总来烦你,就让张太医老家的人给他捎信,说是祖坟突然冒青烟了,让他赶紧回去瞧瞧。”
“祖坟冒青烟这种谎你也扯得出来?真行啊!你现在吃醋都不分男女了是吗?”秋岚珺又好气又好笑,偏拿这人毫无办法。
两人回到四方街,大门紧闭的药房门口,一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屋檐下。
风时疾时缓,秋雨逍遥,那人浑身湿透,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,可怜又弱小,睁着仿佛被秋雨浸湿的眼眸,直勾勾的盯着她。
“黎公子?”秋岚珺微讶,快步上前将他拉起,“你怎么坐在这里淋雨?”这样阴冷的秋雨淋在身上什么滋味她已经尝过了。
黎律看了面色阴沉的宋翎一眼,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,“我听说你入狱了,去狱中寻你时又说你进宫了,去宫门外等你又说你早就走了,来这里你又不在,我没地方去,只好在这里等你。”
宋翎忍不住了,这家伙是说书来了还是唱戏来了?戏怎么就这么好呢?
“黎公子,你们黎家是没你容身之处了吗?怎么就没地方去呢?就算你没地方去,干嘛来这里?这可不是收容无家可归之人的地方。”宋翎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