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秦昀岸除了白发,容貌几乎没有变化。
林尧文瞠目结舌,因为他从未见过,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秦昀岸。
秦昀岸也很惊讶,没想到霸占了姜榆房子的人,竟然会是林尧文。
林尧文嘴唇轻颤,最终没能喊出那一句称呼。
他理智尚存,秦家的是非他沾染不得。
“你……”
秦昀岸目光温和,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尧文,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?”
林尧文冷冷呵了声,又是这个问题。
“我们凭什么不能住?”
姜榆冷声道:“就凭这个房子是我的,不是秦家的。你说你家几代贫农,那么你告诉我,你们贫农就是这样的?霸占他人房屋,和压迫农民的恶势力有什么不同!”
自从有了秦家的事,秦尧文如同惊弓之鸟,最怕和这种是非沾染上。
听见姜榆的话,他又惊又怒,急忙否认:“你胡说什么!这房子明明是秦家的,秦家是资本家出身,他们的东西都是搜刮我们贫民得来的!我住在这里,理所应当!”
姜榆懒得和他掰扯,鸡同鸭讲。
他根本不听旁人说话,只一心相信自己认定的事。
秦昀岸对这个儿子向来宽容,此刻听见他的话,也不免觉得伤心愤怒。
“这个房子早已不是秦家的,你如果不信,大可去房管局查查。你们住在这里,属于私闯民宅,霸占他人房屋,是违法的。”
林尧文充耳不闻,直接关上了门,不再多说。
他这种态度,是打定主意要占着这间屋子。
秦昀岸神色羞愧,“姜榆,真是对不住,我没想到……”
“师兄没想到,我又何曾想到。”姜榆安抚一笑。
“他口口声声喊着和秦家没有关系,那他做的事,自然和师兄也没有关系。还是让房管局的人过来和他们说吧,我们说再多也是白搭。”
马婆婆摇摇头,神色疲累。
“走吧。”
屋内的林尧文,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听见姜榆反复提起“房管局”,他心里有些慌乱。
外公早在几年前去世,他现在未婚,跟着舅舅舅妈一起生活。
他和舅舅一家,总共六口人住在这里,还很宽敞。
如果强制搬走,他们只能回乡下,或者到舅舅厂里分的小房子里。
住惯了宽敞的四合院,他怎么甘心一家子挤在那又破又小的屋子里。
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,直到他舅舅林同升回到家。
不等他开口,林同升便激动地抓住他的手。
“尧文,你知不知道你爸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