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她呆在了那里,四处张望。
那边没有任何食物。
有的仅仅是发现了自己的继国岩胜。
“母亲!您怎么出来了?仆人呢?”继国岩胜丢开手中的长剑,急忙跑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那道身影,在此时此刻,女子比他的剑术都重要。
继国岩胜是如此,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妇人惨白着脸,隐忍的性格使得她说不出什么话,悲伤的笑了笑。
继国岩胜捂住母亲的双手,“您的手好冰冷,脸色也好难看。”
妇人感受到长子传递而来的温暖,与次子缘一柔软的手不同,长子岩胜的手上有很多老茧,粗糙得不像是一个孩子。
很少与继国岩胜沟通的妇人在这个夜晚说起来了很多话。
大部分是关心之语。
继国岩胜无奈又感到暖心。
他的母亲反反复复地说道:“不能轻视生命,人要活在阳光下,岩胜。”
继国岩胜胡乱点头,试图让母亲回去睡觉,发现母亲手里捏着弟弟的耳坠后,继国岩胜找到理由连忙说道:“这是缘一的东西,我明天帮您还给缘一?”
妇人低声道:“好。”
她留恋地望着耳坠,“记住,你要当一个好哥哥。”
继国岩胜把母亲送回了房间,妇人沉默地坐在榻榻米上,从衣袖下伸出的手捂住了想要流泪哭泣的嘴唇,两颗微尖的牙齿在渴望着亲人的血肉。
第二天早上,炙热的太阳出来了。
妇人没有勇气走入痛苦的阳光下,支走了仆人,做出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。
——她,悬梁自尽了。
在十分忌讳的死法面前,继国家族确认是自杀身亡后就匆匆下葬。
去年准备的墓地,在今年派上了用场。
继国缘一想要冲过去,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拦腰阻止,继国缘一大喊大叫:“她没有死!母亲还活着!不能埋葬母亲!”
继国岩胜悲痛欲绝:“你不要胡闹了,母亲早已停止呼吸。”
继国岩胜为了安抚弟弟,把母亲的遗物给了弟弟,“这是母亲让我还给你的。”
继国缘一仍然是无法理解的状态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没有人相信他的话,没有人看到他能看到的大脑,没有人愿意帮他去救母亲。
母亲没有死,母亲也许想活下来。
“你不去,我去。”
继国缘一在土葬过程中缩紧了瞳孔,挣脱兄长的怀抱。
可惜,他能击退在场的成年人,却无法带走沉甸甸的棺椁和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