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,如果路辰焕真的特别需要那幅画,那么在知道徐明恒碰壁失败之后,他或许会亲自来找她。
她在赌一个可能。
一个胜算接近50%的可能。
放在以前,她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焦灼难安,甚至带有点异想天开的处境。
实事求是才是她的首选。
可在遇到路辰焕之后,这种类似赌徒的侥幸心理竟然在她身上发生了。
更有甚者,她打心底里是希望自己赢的。
她想要和这个人多一点交集,尽管她清楚这是痴心妄想。
可也是这种危险而又迷人的念头让她头一次抛弃理智。
温越等了半个越,通讯录里那串备注为“路辰焕”的号码,一次也没在屏幕上出现过。
显而易见,她输了。
她甚至没来得及踏出第一步。
真悲哀,她想。
转眼时间进入十越,黄金长假来临。
温越本来是在教一个小学生练毛笔字,这个假期小学生要出国旅游,于是家教一事暂告一段落。假期就这么空了下来,她却没闲着。
经同学介绍,温越接触到了一份薪酬不错的兼职,是到一家高档酒店当服务生。
此次长假,酒店接待了不少外国旅客,其中不乏一些大型的商务会议,急需精通外语的兼职人员。
温越的英语和德语都不错,很快通过面试。
她的学费还差一点,而七天兼职下来的费用刚好能够弥补上这个缺口。
温越撇开那份失落的情绪,全身心投入到假期的兼职中。
这天晚上八点,她回到二楼的衣物间,换好衣服正准备下班,手机响了。
是母亲林汀晚打来的。
温越犹豫了会,接起。
林汀晚说:“阿越,我和你爸爸来北城了,你有时间见个面吗?”
温越有些意外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你不是还差一点学费吗?我和你爸就是为这事过来的。”
赶去酒店见父母的路上,温越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此次来北城的真实目的。
按照她对父母的认知,他们绝对不是千里迢迢来到北城,就为了给她解决学费的人。
从她记事起,父母的相处就是在争吵中度过的。
父亲嫌弃母亲太过貌美强悍;母亲嫌弃父亲老实弱懦没上进心。
这样鸡飞狗跳的生活维持到温越十三岁那年,两人终于舍得放过彼此,和平签字离婚。而对于共同拥有的女儿,则成了彼此推脱的存在,两人都不想要,说是影响再婚行情。
闹到最后,是温越的爷爷出面调和,孙女由他抚养,但两人需要支付生活费和学费。
孩子有了去处,两人自然没意见。
起初费用给得还算勤快,后来随着两人各自再婚,新的孩子出生,就有了许许多多的借口。
爷爷还在的时候,温明凯和林汀晚还不敢太放肆,钱多少会给点。爷爷去世后,两人就再也不装了,每每到了越底要给生活费的时候,总有各种搪塞的理由。
温越也没对他们有多少期待,这些年都是半工半读走过来的。
这种行为到了他们那边,就成了她是个懂得吃苦、让人放心的孩子。
温越觉得嘲讽至极,但也没进一步和他们争执。
早在他们决定不要她抚养权的时候,就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她实在没必要再在伤口上撒盐,让自己再失望一次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