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知道路辰焕对这东西的记忆有多清晰,会不会因为一点微小的差别发现被动过。
路辰焕的记忆力强到可怕,他之所以学习这么轻松,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有很大关系。
温越小时候忘了东西放哪儿的时候,路辰焕总能帮她记着。对她而言,很是方便,但现在这种情况,就成了个麻烦。
如果真被发现,那她也只能咬死不认,让碰倒书架的学弟们一起承担嫌疑,这么想着,她提前就开始愧疚了。
没一会儿,路辰焕回来了。
他显然没有发现异常,也没有到温越这边晃荡,而是专注投入了训练之中。
老师叫他们过去,是给他们讲决赛对手的一些情况,沿海赛区的一些队伍实力不容小觑,第一名可不容易拿下。
一阵阴湿的风吹来,许是感觉到寒冷,女孩把手伸到背后,轻轻拽了拽毛衣的下摆,掩住那截细细的腰肢。
路辰焕意识到目光的失礼,将视线挪开。
等两个人都坐上车后,司机发动引擎,“港3”缓缓起步,加速,飞驰在尚未开发的广袤土地上。
温越整理了下大衣,粉颈低垂。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路辰焕坐在车里。上次给他伤口贴创可贴不算。她细细看着自己的手,心中想的念头却是,要不要找路辰焕说话?
其实温越在别人面前,从未有要主动说话的意识。
同处一个封闭的场合时,她和陈湘湘这类,能自然而然聊得来,有吐槽不完的话题。
和叶酩这类,把该询问的问了,两个人会很有默契地相对玩手机,也不尴尬。
至于别的异性——她尽量避免和异性同处封闭场合。
她眼角余光看着路辰焕。路辰焕倚着座椅,似乎在看窗外景色。大片倒退的绿水青山,远处海天交汇,雾气四散,天上飘着的云朵如棉花糖般柔软。
他很闲适,似乎从不觉得不搭理别人会是一个问题。
想想也是。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从不用主动搭理人,主动奉献情绪价值,主动维系人脉关系。
那就不说话吧——他不说,她也没必要说。正当温越以为他们要这样沉默着一路时,窗外的绿水青山、海天交汇情景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望不断的高楼。
终于回到主城区了,再往西开这么一会,就该到学校了。想到这儿,她还有些不舍。
路辰焕也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,修长手指打开中岛台,从储存格里拿出一支药膏。
“给你。”
温越听到他低沉清冽的声音,侧过身,他修长矜贵的指间夹着一支药膏,送到她面前。
“这是?”她有些疑惑。
药膏的包装很朴素,白色的瓶身,普普通通的铝管包装,其上连一个说明文字也无,只印着一朵绮靡的山茶花,开得妖艳鲜妍。这朵山茶花将药膏映得像某种特供的存在。
事实上,这药膏也的确不在市场中流转。
“用来治疗擦伤的。”他将那支药膏塞进她手里,嗓音低低擦过她耳膜,像是大提琴最为低沉的音腔,悦耳。
“你不是肿了?回去擦一擦,化淤很快。”
“肿了?”温越双眼迷蒙,微微看向路辰焕,一双云雾缭绕的远山眉不觉蹙起。
莫名地,车厢内氛围变得格外暧昧,若有若无的乌木暖香,车内循环的新风系统送来暖风,湿润得人鼻腔舒畅。
“就是你被马鞍摩擦的地方。”路辰焕嗓音平平地说。
原来是这里。腿间火辣辣的痛感似乎更强烈了,他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个地方,还是被布料所紧密覆盖、除亲密的爱人之外,不能再被别人所碰触到的地方。
她脸颊发烫,暗骂自己又想到了别处。他指的地方明明不是那儿,他的声音明明很正经,但她就是想歪到别处。
女孩羞赧的时间有些长。
当她自己意识到这点,又着急忙慌地想说出什么话来解释。“我、是我想得有点歪。”
她这简直是越描越黑!不解释还比解释好。
路辰焕扯了扯唇角,目光触到她绯红的脸颊,笑得颇有些肆意。
“歪到哪儿去了?”他闲闲地问,起了几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。
面对他的调笑,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染的薄红,她轻轻颤动的眼睫,握住药膏的小手蜷缩着,就连呼吸,都放得非常轻。一瞬间,好像有鲜花在枝头颤巍巍地绽开,不敌凉风娇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