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先知’转身离开了。
“神殿会为你解开镣铐。”
“若想弥补你的罪过,便对那些工蜂赐予祝福吧。”
“也不枉你作为‘王’的职责。”。
厚重的石门被关上,整个寝宫中倏地暗了下来。
赛缪尔的头埋在厄尼斯特的颈间,腥甜的血液不断涌入口腔。
他黑色的长卷发肉眼可见地由干枯变为莹润,在只点了几盏灯的寝宫中流动着黄金一般的色泽。
而厄尼斯特宽大有力的右手紧紧扣住赛缪尔的脖颈,随后轻轻插入他的发间。
左手则环绕着赛缪尔不盈一握的腰肢,轻轻地自上而下为他顺气。
赛缪尔吞咽得太急了,厄尼斯特害怕他被呛到。
良久。
吮吸的声音逐渐停止了。
寝宫之中安静得可怕。
一滴滚烫的水落在厄尼斯特的后背。
在愣怔了几秒后,厄尼斯特意识到,那并不是他自己的血液。
他的血液没有这样令他皮肤灼烧、虫纹翻涌的力量。
这是……
陛下的泪水。
“陛下。”厄尼斯特清了清自己喑哑的喉咙,“这是我的荣耀。”
“成为您的食物是我毕生的追求。”
“你只是在满足您的眷属许下的心愿。”
“所以,请不要……”
请不要为他落泪。
赛缪尔不语。
他轻轻抬起头,就发现厄尼斯特依然插入他发间的五指。
厄尼斯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之举,他僵硬地放下手。
赛缪尔盯着眼前那血肉模糊的肩膀。
他非常喜欢厄尼斯特的肤色,就仿佛阳光滋养过的黑色沃土,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,总是让他感受到一种原始而纯粹的美。
但此刻,那片黑土被他破坏了,连带着将其中蕴含的生机也一起撕毁,它们变得泥泞,变得破碎。
“陛下。”厄尼斯特担忧地看着怀中孱弱的雄虫,他的心脏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了。
他宁愿承受一万倍的痛苦,也不愿陛下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赛缪尔跪坐在厄尼斯特的怀抱之中,雌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抱枕,将他整个人都环绕进入。
“我感到非常幸福。”厄尼斯特说道,“我这样粗陋的雌虫能为您所用。”
“您或许不能理解我的感受。”雌蜂继续道,“我甚至会对‘先知’感到嫉妒。”
“如果我是一只雄虫,我就能为陛下提供更多的养分。”
“我会变得更好吃。”厄尼斯特的深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悲伤。
他并不能代替陛下做决定,而仅有他一个人也无法一直喂养胡蜂。
如果陛下不食用其他蜂族,迟早会有彻底衰落的一天。
就像‘先知’所说的那般,这一切只是时间早晚罢了。
“抱歉,厄尼斯特。”赛缪尔声音很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