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澜倒是也没说什么。
忽然,穆澜想到了什么:「何长生的事情有结果了吗?」
「目前看来,没什么线索。」李时裕拧眉,「战骁去查,何长生在宫内几十年内,所有的蛛丝马迹不可能隐瞒,所以查出来,没什么异常。也可能就如同是你说的第二种情况,是凤清宫的人要他这么做,他也只能这么做。」
这个解释其实一直合情合理。
但是穆澜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:「不可能,我总觉得这件事不这么简单的,何长生应该是一个突破口。」
为何如此笃定?穆澜也说不清楚,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。
李时裕倒是没反驳穆澜的话:「我会让战骁继续查下去。」
穆澜忽然想到什么,看向了李时裕:「何长生在先皇登基的时候才入宫为御医的是吗?」
「是。」李时裕点头。
「那时候何长生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御医。」穆澜继续说道,「而能进入太医院的都是一些什么人,你应该很清楚的。」
在大周,能进入太医院的,要么就是御医的后人,要么就是民间医术极为高超的人,才可能破例进入太医院。毕竟帝宫住这帝王一家,进入帝宫的人,都是盘查再盘查,若没知根知底,是不可能进入这里的。
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是如此,何况是在太医院这样位置的人,更是如此了。
「那么,查过何长生的背景吗?」穆澜又问。
这倒是让李时裕安静了下:「这并不曾,只是查了何长生进入太医院的几十年,在宫内并没任何的差池。别的倒是没注意到这点。」
因为时间太久了,所以没人注意这些,何长生在宫内已经成了常态,就好像何长生一直都在宫中,没人再去想,何长生是为何入宫了。
「还有。」穆澜又继续说道,「若真的说到医术,何长生的医术我不能否认,但是和姬长今比起来,何长生绝非是翘楚,但是何长生却在多年前就已经是太医院的院首了,这里面必然也有人推波助澜。」
穆澜仔细的分析。
姬长今的性格,不适合在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上,到现在已经是姬长今的极限了,姬长今太公正不阿,完全不适合周旋在人际关系里,姬长今就只是一个务实从医的人。
而何长生不一样,和来往的人,何长生总可以把每个人都安抚的极好,起码在宫内几十年,没人对何长生有任何不满。
何长生大概也是大周见过来,第一个经历了三个帝王的太医院的院首。李长天到李时元,再到现在的李时裕,是确确实实有两把刷子的。
但是再有刷子的人,也必然要有人提拔才可以,不然没有伯乐的千里马,也就是普通的一匹马,并没什么特别的。
而穆澜的话,倒是让李时裕安静了下来,要知道,何长生成为太医院的院首,并不是李时裕登基后的事情,而是在李长天在位的时候,就已经是了。
而当时李长天在位,那局面就微妙的多了。
所以——
「我知道了。」李时裕点头,「我会顺着这个方向,让战骁再查下去,就只是这几十年了,怕是有些事早就被磨的干干净净的。」
「但是是唯一的线索。」穆澜应声,「不然的话,也枉费我费尽心思了。还有一个人,就是凤清宫里的七巧。」
李时裕拧眉,对七巧倒是有点印象:「七巧倒是她自己选的人。」
「既然是她自己选的人,那就不是更值得怀疑了?」穆澜笑,「总有突破口的。」
穆澜的话,让李时裕最终轻笑出声:「澜儿,你在朕的身边,果然是可以让很多事豁然开朗起来。」
是的,之前的层层迷雾,在穆澜的话里好似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。
穆澜倒是没说什么。
她只不过是旁观者,旁观者清,看很多事就会清明的多,李时裕已经被卷入在这件事里,很多事自然就是层层迷雾,让人捉摸不透了。
「对了。」李时裕低头看向了穆澜。
穆澜挑眉,倒是示意李时裕继续说下去。
「中元节大宴后,朕带你去放河灯。」李时裕笑着说。
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,就这么撇下群臣和我私自出宫,这不太好吧。」穆澜倒是实话实说。
「陪你比较重要。」李时裕倒是丝毫不隐瞒。
穆澜无声的发笑,不知道是应承了还是没应承,李时裕倒是也没再继续说什么,两人好似也不曾那么放肆,不管怎么说,这毕竟是凤鸾宫,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。
但是两人相视而望的眼神,却是带着浓情,久久挥散不去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