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倒是走进来的李时裕低头轻笑一声:「头疼而已,不及来看你重要。」
穆澜没应声,专注的用金线绣着肚兜上的长命锁,正好在最后几针,所以就让李时裕等着了。
李时裕也不曾催促,就这么在一旁陪着,一直穆澜收针看向李时裕:「消息都放出去了,你怎么还过来?」
「夜深人静,没人会到御龙殿来,何况,我交代好了,现在是时澈在床榻上伪装我,就算真的有人来,无法靠近,也不可能发现床榻上的人不是我。」李时裕解释。
穆澜点点头,立刻就了然了。
李时澈也是当年皇后之子,但是却是一路跟着李时裕到现在,甚至李时澈当年顶撞了皇上和曲华裳,还被幽禁了多年,也一直到当年开始夺嫡前才被放了出来。
也因为那多年的幽禁,李时澈对于宫中的事并不感兴趣,所以李时裕也没勉强李时澈,李时澈反倒是成了李家最为淡漠的人,这点性格和李长懿倒是很像。
所以李时澈虽然是王爷,但是也几乎不曾入宫,别说入宫,就算是京都都很少呆,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民间游走,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婚配,李时裕倒是也没说什么,很是纵容。
但是若是宫中有事,李时澈必然会第一时间回到宫中,不会有任何的推辞。就好比现在,甚至不用李时裕开口,李时澈就会回来。
就好比现在。
「当年你也曾给我绣过。」李时裕忽然开口,但是口气却带着一丝的指控,「但是你只给我绣过一个香囊,就再没其他了,反倒是给傲风一针一线绣了许多,就连成年的衣服都绣了。」
这话,李时裕说的有些酸。
穆澜给自己绣香囊还是很早的事情,香囊里面塞着平安符,也是穆澜亲手秋来的,后面很长的时间,穆澜不在的时候,李时裕闭眼总会想到当年的穆澜,还是少女的时候,就这么蒲团面前,认真的求着佛祖的模样。
再后来,穆澜就不曾再给过自己绣过任何东西了,大把的时间都给了傲风,因为那时候穆澜的身体,就算是李长懿都很直接的说过,不管多少奇珍异草养着,最多也不过就是十年的光景。
穆澜是想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,把能给傲风准备的东西,都准备了,所以到现在,傲风很多的衣服都是来自穆澜之手,特别是重要的场合,傲风对于这些衣物,一直珍惜。
也从来不允许有任何的替代品。
所以李时裕看见的时候,有些泛酸。
穆澜听着李时裕的话,低低的笑出声,但是穆澜并没说什么,仍然专注的把最后一针给收好,上面的金锁活灵活现的,好似真的一样。
而后,穆澜才把针线插再一旁的线盒里,看向了李时裕。
李时裕的手几乎是同时,就已经温柔的搂住了穆澜的腰肢,但是却又小心翼翼的,怕伤及了穆澜。
「今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」李时裕问着。
「挺好。」穆澜应声。
「那为何夏荷告诉我,你吃的不多?」李时裕不满的看着穆澜。
穆澜倒是一本正经的:「顶着了,所以胃口不大,一次吃不多,但是时不时的就会吃,综合起来,和平日吃的是差不多的。」
李时裕嗯了声,穆澜倒是也没说谎,夏荷自然也解释过了,所以李时裕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。
他抱着穆澜走到了床榻边,给穆澜找了枕头,就这么靠着,而后两人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。
「你派去跟在李时厉身边的人,难道都没发现什么吗?」穆澜忽然问着。
李时裕到也淡定:「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,就算他不知道身边是否被人跟着,他也不会让自己漏出任何的马脚,在这个宫内都不可能。自从让他官复原职,在宫内,他能接触的人,都是公事上必须接触的人,所以你看不出任何的端倪。」
穆澜点点头,倒是也不意外。
「他的言谈举止也很消息,不然以前在宫内多年,为什么他始终在中立,就不曾被人拉下水过。」李时裕说的直接。
「那——」穆澜看向了李时裕。
「对付他,我自然会有办法,现在这些事不是你要想的,你只要养好胎就好。现在宫内安全的地方,反倒是凤鸾宫,不然的话,我想借着我现在身体不适的理由,把你弄到御龙殿,这样我就不用晚上来这里,也不用入夜才能看见你,白天我也能见到你了。」
李时裕倒是坦荡荡的说着自己的目的,一点遮掩都没有。
穆澜笑出声,倒也没说什么。
确确实实现在凤鸾宫是最安全的地方,御龙殿内暗潮汹涌,别的地方也是如此,凤鸾宫倒是因为容莲的原因,变得格外的安静,容莲不在的时候,凤鸾宫内走动的人都没多少。
「太后要回来了。所以凤鸾宫也不会安静了。」穆澜笑。
毕竟李时裕身体不适,身为太后,不可能不出现,而穆澜是容莲要去的人,自然也就只能跟在容莲的边上,贸然去了御龙殿,反倒是让人说了闲话。
「母后回来也好,母后来御龙殿的时候,带着你,那才是光明正大的。」李时裕还惦记着这件事。
穆澜哭笑不得。
就好似李时裕只要是遇见穆澜,就好似变得不正经起来,和平日那个严肃睿智的王已经截然不同的,惦记的都不是家国大事,而是美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