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看似的幸福,却是带着潜藏的危机。
一直到穆战骁离开,穆澜都在低头沉思,很久没能从这样的情绪里回过神来,知道悠扬的琴声从穆澜的耳边传来,穆澜才渐渐的回过神。
她安静的听了一阵,这是宫内的乐师在奏乐。
今日的御龙殿好像宴请了众臣。
而凤清宫距离御龙殿就很近了,自然可以仔细的听见这样的奏乐,而这个奏乐,穆澜并不陌生,那是自己熟悉的。
在之前的中元节上,乐师也曾经弹奏过,舞女跳的都是当年穆澜跳过的舞,只是和穆澜比起来,那就显得寡淡的多,但是没人提及,任何人都知道,这是李时裕在思念穆澜。
穆澜安静的站着,听着这样的乐曲,有些情不自禁的踩着节拍。
是真的很久不曾跳过了,而这个音乐舒缓而轻柔,并不是大起大落的,穆澜的脚步随着音乐,缓缓起舞。
很缓慢,也并不急促,对于穆澜现在的身体而言,刚刚好附和。
就只是偶尔在乐曲的高嘲时,穆澜的速度明显的跟不上,因为这样的跟随,会让穆澜气喘吁吁,完全无法回过神。
但是,就算如此,也丝毫不影响穆澜的舞姿。
那是浑然天成的优雅,一举手一投足,都足够让人惊艳,而跟着乐曲,穆澜好像也已经渐入佳境,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。
宽袖飞舞,脚尖起步,一下下,一圈圈,在这个静谧的黑夜里,穆澜不过就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,炫目的让人挪不开眼。
自然,穆澜的全神贯注,让她也没能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。
那是李时裕和容九。
李时裕负手而立,并没说话,就只是这么看着,这样简单的舞蹈动作,并没大起大落,但是在这样的动作里,却可以看见当年穆澜的影子。
很多事,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,但是人根深蒂固的一些动作和想法却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,就好比现在。
如不是他的澜儿,又岂能跳出这样的姿态。
不然的话,这些年来,为何李时裕找遍大周的舞娘,却从来没有一年人如同穆澜这般的感觉。
倒是容九也跟着微微拧眉,而后看向了李时裕。
他跟着李时裕多年,自然对穆澜也再熟悉不过,在塞外的那些日子,他们几乎是并肩而行的,又岂能在这样细微的动作里,认不出穆澜。
安静了下,容九才斗胆开口:「皇上,淑妃娘娘这是……」
「有话但可直说。」李时裕说的直接。
容九嗯了声:「像极了已故的皇后。」
这话说着,容九还不时的看向了李时裕的眉眼,好似在揣测李时裕的神色,要知道,这些年来,在后宫的这些嫔妃都在模仿穆澜。
这样的举动看似讨好了李时裕,但是容九却很清楚,这些模仿穆澜的人,最终都会被李时裕冷落,也不过就只是表面风光而已。
而熹贵妃能长久这么在后台,很大的原因在于,熹贵妃只是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,但是却绝对不会刻意的模仿穆澜。
而如今,现在这个刚刚得宠的皇贵妃,却有些让容九摸不着。
他被动的看着李时裕。
更让容九意外的是,李时裕竟然对这样的事情好似无动于衷,那眼神落在淑妃身上的时候,是带着缱绻和眷恋。
好似笃定的认为眼前的人是穆澜。
这样的想法冲入脑海的时候,容九震惊了,但也只是片刻的震惊,容九并没说什么,只是安静的站着,一直到李时裕的眼神从穆澜的身上收回,容九才面不改色的看向了李时裕。
只是容九并没主动开口。
隐约可以揣测到什么,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,容九却始保持了沉默,有些话能说,有些话不能说,容九比谁都清楚。
反倒是李时裕淡淡的收了回了自己的视线,而后看向了容九:「当年是你和战骁还有澜儿一起去的黑山。」
「是。」容九应声。
「去黑山的时候,可曾发生什么?」李时裕又问。
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,但是在这样的漫不经心里,却带着一丝的锐利,那眼神落在容九身上的时候,一瞬不瞬,容九被李时裕看的有些胆战心惊,丝毫不怀疑,若是自己在穆澜的事情上说谎的话,李时裕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容九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隐瞒,他摇摇头:「并没任何事情发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