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的一切,是最真实的穆澜,而不是现在这个在德清宫内,不问世事的穆澜,一旦触及到穆澜的底线,穆澜从来不可能心慈手软。
但是很快,穆澜冷静了下来,看着李时裕,请了安:「臣妾参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」
「起来吧。」李时裕走上前,是亲自扶起了穆澜。
但是李时裕的动作却极为的小心,并没碰触到穆澜手臂上的伤口,那深邃的眼眸落在穆澜的身上,略带深意。
穆战骁倒是说道:「臣见过淑妃娘娘。」
「穆大人免礼。」穆澜颔首示意,并没任何和穆战骁有熟稔的地方,倒是显得寡淡的很。
而在这样的情况下,穆战骁自然也不好说什么,就只是这么被动的看着穆澜,表面倒是显得波澜不惊的。
「皇上,如果无事的话,臣就先行告退。」穆战骁恭敬应声。
李时裕颔首示意,并没说什么,而穆战骁很快转身离开,在离开的时候,穆战骁不着痕迹的看向了穆澜,穆澜并没表态,仍然安静的站着。
在穆战骁离开后,穆澜倒是主动的看向了李时裕。
李时裕不动声色。
「皇上看见了?」穆澜开口,这话是肯定句。
李时裕嗯了声,没否认穆澜的猜测,之前那一幕,李时裕和穆战骁看的清清楚楚的,而这一幕却并没让李时裕觉得穆澜怎么样,反倒是无声的发笑了,这样的行为才像极了记忆里的穆澜。
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而傲风则是穆澜的底线,碰触了这样的底线,穆澜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对于以前的穆澜而言,现在的穆澜已经显得温柔的多了。
杀鸡儆猴,各宫的主子都会,穆澜做的也不过就是寻常的一件事,而和别的宫比起来,穆澜的手段并不残忍。
「德清宫里的奴才是你的人,他们大逆不道,爱妃自然有惩处的权利,无需多想什么。」李时裕说得直接,这无疑是给穆澜放了权,「爱妃如果对德清宫现有的奴才不满意,也可以亲自让内务府送来来,亲自选过,或者对宫内的哪个奴才喜欢的,就让内务府把人调过来给爱妃。」
「臣妾谢皇上隆恩。」穆澜福了福身。
李时裕还是亲自把穆澜扶了起来,而后他看着穆澜,很淡定的开口:「爱妃以后看见朕,无需多礼。」
穆澜一愣。
「宫内的这些繁缛礼节,爱妃见到朕的时候可以略过。」李时裕平静的说道,「只要是私下无人的时候,爱妃见到朕,无需做这些。」
穆澜有些惊讶,不过穆澜并没说什么,只是点头:「臣妾记住了。」
李时裕嗯了声,倒是也没说什么,很自然的搂住了穆澜的腰身,朝着德清宫内走去。
两人走进德清宫,穆澜想也不想的站起身要去吩咐小莲,准备李时裕平日喜欢喝的茶,要亲自给李时裕泡。
结果穆澜才站起身,李时裕就已经把穆澜给拉住了:「不用忙了。」
「皇上?」穆澜一愣。
而李时裕却已经把穆澜带到了身边,在软塌上坐了下来。深邃的眼眸落在了穆澜的身上。
穆澜有些不明就里,平静的看着李时裕。
李时裕倒是关心的开口,那声线温柔无比:「疼吗?」
话音落下,李时裕的手也已经抓起了穆澜的手,但是小心翼翼的,并没碰触到穆澜的伤口。
之前被熹贵妃划过的手臂,已经被包扎好了,只是在先前那样的情况下,这样的处理就显得简单的多,只是及时止血,不让伤口恶化而已。
而被处理过的手臂,藏在宽袖之中,一时半会也让人看不出端倪。
但是白色的纱布上,隐隐还是可以看见渗血的痕迹。
「朕传姬医女来给你处理。」李时裕淡淡开口,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松开过,「就这样也不疼?」
「疼。」穆澜倒是没矫情,很平静的表达。
李时裕嗯了声,转身命令:「传姬医女到德清宫。」
「是。」奴才领命,匆匆而去。
李时裕并没松开穆澜,而是轻轻的解开了穆澜的纱布,从怀中拿出了金疮药,穆澜认得眼前的金疮药,是极为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,宫内能有的人少之又少,就算是熹贵妃也不曾得到过。
「皇上——」穆澜叫了声,「这些事,臣妾自己来就可以了。何况,臣妾的伤口并没这么严重,用不到这样的金疮药,这药在臣妾的伤口上,是大材小用,是浪费了。」
「朕不觉得是浪费,那便不是浪费。」李时裕淡淡开口,说的直接,「你值得朕用最好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