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风还在挣扎:「我想听呢。」
「好。」穆澜应声,那声音又细细绵绵的传来。
李时裕进来的时候,穆澜知道,但是穆澜却没分神,温柔的抱着傲风,傲风最终抵挡不住困意,那眼皮彻底的耷拉了下来,整个人靠在穆澜的怀中,而后沉沉睡去。
穆澜低敛下眉眼,始终温柔的看着,那手拿起一旁的披风,盖在了傲风的身上,眉眼里尽是满足。
李时裕全程看着,但是并没开口说话,一直到马车缓缓朝着帝宫走去,而傲风已经陷入了深睡眠,穆澜这才抬头,看向了李时裕。
马车内安静无比。
李时裕倒也没多看穆澜一眼,安静的翻着书卷,并没交谈的意思,穆澜也没主动说话。
在经过市集的时候,市集早就没了白天的热闹,变得冷清了下来,还有偶尔几个摊位在收拾,穆澜的眼神却忽然看向了其中的一个摊位,因为马车在市集的速度并不快,所以穆澜可以看的真切。
那是一枚发簪,只是很普通的银簪子,做成了白玉兰的模样。
穆澜入了眼,是因为穆澜记得李时裕送给自己的第一枚簪子,就是白玉兰模样的,只是是用上等玉石雕琢而成的。但随着穆澜的离开,这些簪子都被尘封在了宫中。
而到现在,凤清宫仍然无人居住,穆澜的一切都在凤清宫内,不曾挪开。
曾经穆澜想过回去,但是现在的身份,穆澜却已经无法靠近凤清宫了。凤清宫才是这座深宫里,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。
因为人人都知道,李时裕大部分的时间,是在凤清宫入眠的,而非是在御龙殿,那是李时裕对穆澜的思念,无人可以超越。
而每个人都清楚,入主凤清宫的人,那就是未来的皇后。所以为了凤清宫,后宫的嫔妃们几乎是用尽方式,只是这么多年来,从来没人成功过。
「你在看什么?」李时裕的声音忽然传来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,平淡的问着穆澜。
穆澜回过神,倒是已经恢复了对李时裕的尊称:「启禀皇上,臣妾并没在看什么。」
她没有多交谈的意思。
而李时裕早就已经顺着穆澜的视线看了过去,一眼就明白了,穆澜看的是那枚暂时还未曾收拾起来的银簪子。
安静了下,李时裕并没多问什么,只是打开车帘交代了几句,马车就缓缓的停靠在了市集里,李时裕并没下车,而是继续看着书卷,好像也没理会穆澜的意思。
穆澜一怔,一时有些回不过神,但是她也没开口,车内维持了一阵诡异的平衡。
一直到门帘忽然被掀开,容九拿了一个木盒子进来,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木料,再普通不过,李时裕接过木盒子,穆澜却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容九看了自己一眼,穆澜有些莫名。
而后,门帘就被放了下来。
容九退了出去。
李时裕把木盒子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,穆澜倒是有些奇怪,这木盒子一眼看上去就普通无比,绝非是李时裕会看的上的,而现在?
但现在,李时裕却没说什么,就好似对眼前的木盒极为的有兴趣。
穆澜也并没多想。
一直到李时裕看向了自己:「拿去吧。」
穆澜愣住:「皇上,这是给臣妾的?」
「先前不是一直盯着看?」李时裕淡淡开口,没什么情绪起伏。
而木盒子已经递到了穆澜的面前,穆澜被动的接过,安静了片刻,穆澜才打开了木盒子,看见里面躺着先前看上的簪子时,穆澜也愣住了,是真的没想到,自己就只是看了一眼,李时裕竟然注意到了。
这——
穆澜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,木盒被穆澜抓在手中,她低敛下的眉眼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,很久都没在面上表露出来。
再看向李时裕的时候,穆澜的声音却始终淡定:「臣妾谢主隆恩。」
李时裕倒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穆澜,而后忽然开口:「不喜欢吗?」
「喜欢。」穆澜没否认。
先前是对白玉兰并没多大的感觉,穆澜不是一个爱花的人,但是因为李时裕送了白玉兰的簪子后,却对这花莫名有了好感,因为这是李时裕送的。所以穆澜不可能说出违心的话。
纵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穆澜,但是这又如何?喜欢的不可能改变的。
「宫内的女子,都喜欢艳丽的牡丹,或者温婉的月季。从来不曾见过有人喜欢白玉兰。」李时裕忽然和穆澜聊起天来。
穆澜很安静的听着,并没开口。
「爱妃可知道,宫内曾经谁最爱白玉兰?」李时裕问着穆澜,这下,他的眼神好似多了一抹的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