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时裕全程看着穆澜。
眼神微眯,带着一丝的打量。
穆澜知道这人在盯着自己,她没说话,安安静静的把东西准备齐全,就连水都是穆澜亲自弄过的。
不是清晨的山泉水,但也是一早采摘的露水了。
在穆澜转身的时候,李时裕却忽然开口:「你是朕的妃子,这些事,奴才们都不做,竟然让你自己动手?」
穆澜也没想到李时裕会关心这样的细节。
她倒是安静了下,淡定自若的开口:「大概臣妾习惯凡事亲力亲为了。」
不曾有任何告状的口吻,也不曾带着任何起伏的情绪,就只是平静的在讲述一个事实,这个事实里,顺便也把先前小莲的事也给一并解释了。
惩罚小莲没多久,李时裕就来了。
以李时裕的精明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人,穆澜了解李时裕,既然开口了,穆澜自然就明白李时裕的想法,一并解释了总归是没坏处的。
免得有心之人把这些事最终栽赃嫁祸在自己身上。
她穆澜做的只不过是不让人欺侮。
而这个深宫里,自保都做不到的话,又何尝能保护他人。
「所以你把这德清宫的奴才给惩处了?」果然,李时裕问的直接。
「是。」穆澜懒得否认。
李时裕看了穆澜一眼,而后才淡淡开口:「你的身份早就大不如从前,这些宫内的奴才若是不听话,你惩罚是理所当然的,朕不会过问。」
「臣妾谢主隆恩。」穆澜仍然不卑不亢的,并没因为李时裕的话大喜大悲,淡定无比。
在这样的淡定里,李时裕很沉的看着,而后才开口:「既然已经是朕的妃子,那么喜欢什么奴才,你就和内务府说就行,内务府的人会安排。」
言下之意,李时裕也给了穆澜选奴才的权利。
这其实对于一个嫔妃而言,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情,但是李时裕专程说出口,那就有些不太一样的味道。
这样的感觉就好似在纵容穆澜。
那是对穆澜特别的宠爱。
穆澜颔首示意:「好,臣妾如果有需要的话,自然会和内务府的人说。」
「宫内的奴才皆可。」李时裕淡淡开口。
这下,穆澜看向李时裕:「皇上的意思是告诉奴婢,奴婢可以随意指定奴才吗?不管这个奴才是谁,哪个宫的?」
「是。」李时裕意外干脆。
穆澜忽然笑了,然后嗯了声,继续低头专注的做着手中的事情。
她很清楚,自己的身份地位,绝对不能如此的放肆,虽然是一个嫔妃,但是和宫内的娘娘比起来,品阶还是低了不少,这样的身份下,低调才是在这个深宫里生存的上上之策。
而李时裕忽然这么开口,表面上看起来是宠溺,实际上却是把穆澜推向万丈深渊。
穆澜要真的这么做了,才是在宫内给自己树了无数的敌人。
而李时裕这样的做法,穆澜却隐隐觉得李时裕好似在试探什么,而穆澜很快也恍然大悟,李时裕像是试探自己的身份,所以这人终究是怀疑了,因为穆澜的习惯,她的身边只会留自己熟悉的人,但凡不是自己熟悉的人,穆澜绝不会留着。
穆澜无声的发笑,面对这样的情况,以不变应万变,才是上上之策。
而李时裕倒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。
很快,德清宫倒是安静了下来。
穆澜泡着茶,而李时裕看起来慵懒,但是他却很清楚,自己的视线却完全落在了穆澜的身上。
李时裕在看穆澜泡茶。
一举手一投足,皆是记忆里的那个人。
因为爱入骨髓,所以李时裕对于穆澜的一举一动早就烙印在脑海里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才可以把这些精髓学到出神入化的境界。
那些娶进宫的妃子,都明白穆澜在李时裕心中的地位,所以都也很清楚为何自己会被宠幸,也都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留住李时裕,但是替身终究是替身,永远都不可能取代穆澜。
李时裕分辨的很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