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李时裕把穆澜的下巴捏住,抬了起来,他才看向了穆澜,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:「许蓁蓁,傲风从来不会睡前喝水,因为他不喜欢半夜起来。另外,傲风本身就不爱喝水。」
和无味的清水比起来,傲风更喜欢果汁一类的东西。
穆澜跟着傲风这么久当然是知道的,只是也没想到,李时裕会拿这些来堵自己的嘴,这下,穆澜更是不淡定了。
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,就只能被动的看着李时裕。
李时裕冷笑一声:「许蓁蓁,你到底是谁?」
这话,一字一句,问的清晰无比,李时裕的眼神也锐利的落在穆澜的身上,没挪开分毫,好似要从穆澜的眼眸里看清楚她内心真出最真实的想法。
穆澜咬着唇,站在原地,或者说,这是穆澜少有的慌乱,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解释。
她也没想到,李时裕能把这些细节记得清清楚楚的,更没想到李时裕会这么毫不客气的质问自己。
「奴婢是柳州人士,姓许名蓁蓁。」穆澜等了一阵,才镇定应声。
李时裕仍然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澜,眉眼并没舒展开,仍然冷淡,他的眼神落在穆澜的身上,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。
穆澜在这一点上并不担心。
穆战骁做事从来都利落,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差池,除非是李时裕避开穆战骁再去彻查才可能发现蛛丝马迹,不然不管李时裕怎么查,她的身份都是许蓁蓁,不会有任何的偏差。
「好。」李时裕忽然松开穆澜。
穆澜踉跄了一下,好不容易才站稳,李时裕并没帮忙的意思。
「许蓁蓁,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欺瞒朕的意思,不然的话,朕必定让人头落地。」李时裕一字一句的警告穆澜,不给穆澜任何挣脱的机会。
穆澜低敛下眉眼,倒是淡定:「启禀皇上,奴婢绝无任何隐瞒。」
李时裕没说话,穆澜也没说话。
寝宫内的气氛越发显得安静了下来。
而后,李时裕挥手,这才是示意穆澜离开,穆澜并没迟疑,立刻转身就走,生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,能被李时裕看出别的端倪。
她也从来没想过,这些细节,这人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。
反倒是让现在的自己无处遁形了起来。
这件事,好像又不朝着自己预计的方向走去了,也好似随时随地再发生任何的意外。
穆澜一直到走出寝宫,心跳都有些快。
而李时裕点名了要自己伺候,那么今夜穆澜就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屋中,要一夜在寝宫外候着,避免李时裕有别的要求。
穆澜无奈的叹息。
她的体能受不了这样的折腾,但是内心,穆澜却好似不愿意离开,想这么靠近,总觉得靠近李时裕,这样的机会太难了。
那是一种不自觉的贪恋。
想靠的更近,但是却又好怕靠近,最终就只能变得被动无比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穆澜安静的站着。
而寝宫的灯已经熄灭了。
入夜的时候,深秋的大周凉入骨了,穆澜受不了这样的阴寒,低低的咳着,在静谧的东宫,这样的咳嗽就变得明显了起来。
一声接一声。
穆澜难受无比,但是却有不能擅离职守。
一直到穆澜咳出血。
这下,穆澜有些紧张,最近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了,这意味着什么,穆澜很清楚,只是穆澜并不曾和任何人说过,就算是穆战骁,穆澜都不曾提过。
安静了下,穆澜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。
洁白的帕子上,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。
穆澜叹了口气。
正准备把帕子收好,忽然,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:「你这身子这么差,还能入宫伺候人?」
这是李时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