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问题摆在了太后的面前:「所以哀家想,这西域之行要不要提前结束,回到大周。在大周起码还能照顾的周全些。」
话音落下,太后看向了穆澜:「这件事,澜儿有什么想法?」
穆澜面色不显,平静的说道:「若能提前回去,固然是最好的。太后娘娘的担心并无道理,只是这件事,恐怕是要皇上做决定。臣妾觉得,皇上心中有一把称,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最为恰当。」
这话,回答的合情合理的。
太后点点头,也没说什么。
确确实实这件事只有李长天才能给答复,而太后不是没提及过,但是李长天的态度不明,没同意也没拒绝,太后也不好再多问什么。
毕竟大周女人不能干政。
就算太后是李长天的生母,也是如此。
屋内忽然又跟着安静了下来。
穆澜陪着太后,倒是也没再说什么。
一直到外面的太监传报:「启禀娘娘,四殿下来了。」
穆澜沏茶的动作停了一下,但是又很快若无其事起来。李时裕已经出入李长天的寨子,自然就会回到太后这里请安。穆澜不能否认,自己终日留在太后这里,除去不想被李时逸监视外,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等着李时裕。
好似,在人群中看一眼,也可以让人觉得心满意足。
现在听闻李时裕来了,穆澜倒是舒了口气。
太后点点头,倒是没拦着,很快李时裕高大的身影就已经走了进来,步履平稳,看不出丝毫受伤的痕迹。
「儿臣参见太后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」李时裕请了安。
太后倒是点点头,关心的问了句:「哀家听说裕王这几日身体不适,现在可好?」
「已经无碍了?」李时裕应声,「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。」
见李时裕这么说,太后倒是也没说什么,顺嘴就和李时裕聊了几句,因为李长天对李时裕的刮目相看,这让太后也不免多看了李时裕几眼。
终究因为容妃的出身,让太后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。
所以不管李长天怎么对待李时裕,李时裕一时半会很难从太后面前翻身,太后对李时裕的冷淡是这么长时间来都是如此,所以李时裕倒是也没任何的不适应。
穆澜很安静,看着这样的画面,有些心疼。
或许这样的情绪以前并不明显,而现在,穆澜却可以真切的感觉的到。
这么多年,这人是怎么在宫内生存下来的,面对所有人的抗拒和排斥,还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,明明都是李长天的皇子,但是待遇却是截然不同。
就连当时被逐出宫封了王的李时毅,得到王府的位置都比李时裕好上很多,这厚此薄彼能到什么样的地步。
但是李时裕却忍了。
一个可以从逆境中走出,一路隐忍到现在的人,又岂能不是君王最佳的人选,从这样的环境里走出,李时裕才能更明白身为君王要做什么。
而偏偏就是这样的人,上一世却让人不胜唏嘘。
「澜儿?」太后叫了几声,穆澜都没反应。
就连李时裕都看了过去,眉头微拧。
而穆澜回过神,有些歉意的看着太后,但是还是不紧不慢的解释:「娘娘,对不起,臣妾走神了。」
倒是太后笑出声,面对穆澜的时候自然的心情就很好:「澜儿好像也跟着哀家出来很长的时间了,算上路上,这满打满算也快两个月了,澜儿可是思念太子了?」
穆澜但笑不语,并没回答太后的问题。
反倒是李时裕看了过来,也没说什么,只是眼神里多了一抹的意味深长。
而太后见穆澜不开口,倒是也没多想,就觉得是女人家的娇羞,毕竟是新婚夫妻被人拆散了,怎么都会有些不太适应。
穆澜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,屋内又变得静悄悄的。
李时裕倒是也没在太后这里多待,寒暄了几句,就站起身准备离开,在李时裕站起身的时候,穆澜看了过去,李时裕也只是颔首示意,没和穆澜多言一句,好似他们从来就不相熟一般。
在李时裕走后,太后也有些乏了,倒是也没让穆澜留在这里,穆澜没矫情,请了安,就朝着屋外走去。
她的脚步不变。
只是走出屋外的时候,穆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,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,觉得李时裕并没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