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,李长天不会信曲华裳的话。
「你继续说。」李长天的声音沉沉的传来,也彻底的让曲华裳禁了声。
「是。」穆澜这才继续开口道,「父皇,臣妾就是想,母后留着李家的东西,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隐情,或许当年李家的事并不是表面看见的这么简单。毕竟母后母仪天下,天下的人对于母后而言,母后都是仁慈的。只是李家的事罪名甚大,母后恐怕也无力扭转,毕竟这牵扯的人太多了。」
穆澜的话低低沉沉的传来,却不带一丝玩笑的意思。
给了曲华裳一顶高帽子,让曲华裳完全没了任何反击的能力。而李家这件事,从来没小过,从最初被定义通敌叛国开始,就是死罪一条,和李家有牵连的人都会第一时间的撇清关系,免得饱受无妄之灾。
但是穆澜却很清楚,李长天对于这件事的在意,任何一个帝王对于叛国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。
如果曲华裳和李家真的有关系的话,那么李长天势必会让人彻查这件事,毕竟现在这样的局势,曲华裳和太子必然是站在一边,李长天虽然在位,但已经有了被逼宫的危机感。
牵扯出这件事,曲华裳无辜与否,都足够让李长天顺势震慑曲华裳,让曲华裳彻底的老实下来。
但是这对于穆澜而言并无所谓。
曲华裳现在是翻不出多大的水花,穆澜要的是李长天开始彻查李家这件事。
但是有些话,穆澜只能点到为止,不能引火烧身,之前该说的,都已经说完了,再多说什么,就容易把自己牵连进去了。
而相较于穆澜,李长天却很清楚,当年李家的事情,彻查的人就是皇后的娘家,而这件事,曲华裳自己心中也很清楚。
「朕记得很清楚,这件事可是太傅亲自处理的?」这话是在问曲华裳。
曲华裳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:「皇上,臣妾一家对大周绝无异心。」
这是表忠心,也是要把自己从这件事里彻底的摘出来。
但显然李长天不是这么想的。
在李长天看来,当年之事,是太傅亲自处理的,李长天不过就是下了一个旨,满门抄斩,而现在种种诡异的行为却怎么都说不过去了。
若李家是冤枉的,那么证明曲家和李家必然也是有所牵连的,如果李家不是冤枉的,曲华裳留着这件衣服意味着什么,是曲家一直都有谋反之心吗?只是当年牵扯过大,想把自己摘干净吗?
这件事让李长天的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。
这种事,在大周绝对不能容忍。
「既然绝无异心,皇后和朕解释下,为何皇后的寝宫内,还留着这件李家的衣裳。」李长天一字一句问的直接,:如果朕没记错的话,这件衣裳是在当年收缴的李家的画册里面,根本就没出售过的,皇后又是如何得到的!」
曲华裳是泪眼婆娑。
「臣妾是冤枉的,臣妾什么都不知道。」曲华裳摇头,「这件事必然是有人陷害臣妾。」
李长天无动于衷的站着。
穆澜没说话,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聪明的不发一言。
曲华裳仍然跪着,一脸的狼狈。
很久,李长天才开口:「来人,传旨下去,彻查当年李家的事情,包括当年这件事是经过谁的手,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都要仔仔细细的给朕查好,而后禀名。」
「是。」王永立刻应道。
李长天安静了下,才继续说:「这件事,让四殿下和九殿下查,让四殿下和九殿下即刻就到御龙殿觐见。」
王永恭敬应声。
而李长天话音落下,很快就甩手离开,王永立刻跟了上去,在经过曲华裳面前的时候,王永冲着曲华裳摇摇头,但也只是一下,很快就就跟着李长天离开了。
穆澜听见李长天的话,眉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。
李长天开口,一切都按照穆澜的方向走,而穆澜从来没指望过李长天在位的时候能处理好这件事,但是这件事已经有了突破口。
这就足够了。
安静了片刻,穆澜却没在凤清宫多停留,曲华裳怨恨的看着穆澜:「穆澜,本宫不会放过你的。」
「娘娘,拭目以待。」穆澜转身,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曲华裳,「我只是不知道,娘娘在这样的情况下,还能如何不放过我。」
穆澜很淡的笑了笑,忽然抓起了喜服的一角,半蹲了下来:「我真的很好奇,娘娘和李家是什么关系,为何会有这件喜服,就连皇上都知道,这件喜服李家不曾对外出售过,一直都在李家的册子里。」
穆澜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清晰。
她看着曲华裳的眼神也微微沉了沉:「娘娘怎么就不解释一下呢?娘娘真的天真的认为,说着是有人陷害的,皇上也会信吗?这凤清宫里里外外哪里不是娘娘的人,还能容得外人进来吗?」
「娘娘要和通敌叛国的李家牵连上关系,别说曲太傅了,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会第一时间和娘娘撇清关系,这要和巫蛊之事比起来,恐怕巫蛊是小,通敌叛国就是死罪难逃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