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立听见许律的喊叫,趿拉着鞋就从铺子里钻出来瞧热闹。
「我靠。真是男的?」
我哥这人平时相当沉着,能让他发出惊呼的事儿,已经不多了。
晚上许立做了很大一桌饭,多到桌子都显得有点局促。
我脸抽抽两下:「许立先生,咱会不会太夸张了?」
许立义正言辞:「既然来了客人,咱们许家就要好好招待。」
趁延齐不注意偷偷跟我耳语:「小延是做什么的?怎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?」
又瞄了一眼客厅里堆了一地的礼物:「还挺能摆谱。」
与许立相反,许律这小胖子显然已被糖衣炮弹收买。
「哇,这个高达好棒!我好喜欢!谢谢姐夫!姐夫真好!」
「乖,你喜欢我就再给你买一百个。」
「姐夫万岁!」
我看向延齐,他已经在一声声「姐夫」中迷失了自己,一脸的受用。
我:「……」
因为我家空间小,四个人晚上怎么睡的问题把许立愁了一下,最后决定让延齐和许律睡大卧室,我睡小卧室,他睡沙发。
我:「哥,延齐不在这住。他在这边有房子。市中心那个新楼盘,知道吧。」
许立从柜子里费力搬出一床被子:「哦,小延在那买房啦。这小伙……老伙计可以啊。」
「也不是买,那一片都他盖的。」
许立手一滑,被子砸地上了。
7
半夜,许立起夜,打开灯看见我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,披头散发坐在客厅,吓得整个人「嗷」一嗓子。
我顶着俩黑眼圈幽怨地看着他:「吓死我了你。」
许立捂着心口问我:「你是不是有病?」
我张口就否认:「没。」
他叹了口气:「我说真的,你现在去演裘千尺都不用化妆的。」
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。
我确实很久没好好照过镜子了,这么丑了吗?
「你是不是辞职了?是因为生病了吗?」
我想告诉他实情,但是除了让他担心还有什么意义,还是不说了。
延齐因为公事,第二天必须回去。
走之前他拥抱我:「许轶,我忙完就过来接你。」
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钻进鼻息。
我回抱他:「延齐,谢谢你陪我。」
他语气温柔:「那就快点好起来。」
在老家住了几天,每天凌晨跟着许立进货,运货,送货,卖货,看孩子,体会他日复一日的生活。
店里的冷藏柜用了十来年,总是发出「嗞嗞」的漏电声,制冷功能也不行了,每晚都要扔很多坏掉的水果。
「像梨、番石榴、樱桃这些水果害怕水分流失,但它们也需要呼吸,所以用纸包起来,然后放塑料袋里……」
许立灵巧地把塑料袋口微微打了个活结。
「像这样,保持透气性,又不会闷坏水果。长知识了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