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其实有点好奇,顾轻舟并不糊涂,却不知为什么独独被她神魂颠倒地迷了这么多年。
所以,我向顾远方同志寻求答案。
顾远方叹道:「都怪我一心扑在公司上,对她们娘俩关心太少。所以但凡有人对他好一点,他都把人家当作光,更别提他妈妈那时候……,唉。」
顾轻舟的母亲在他高一的时候去世了。
而她去世的那晚,顾远方正在外地忙着准备公司上市,错过了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。
所以那个冰冷的夜晚,只有顾轻舟一个人陪着咽气的母亲,在医院枯坐了一夜。
就在顾轻舟深感伤心与绝望的时候,一个穿着白裙子、留着长头发的姑娘从他身边经过。
白裙子姑娘见他如此忧伤,从自己刚买的小雏菊里抽出了一半,送给了他。
待他朦朦胧胧地抬起泪眼,只看到了那个姑娘走远的背影。
他注意到,那个圣洁的白裙子外面,套着他的母校三中的校服。
那一晚,那道美丽的身影像是降落凡尘的天使,让他从丧母之痛中短暂地喘息了一下。
后来,他寻遍三中,终于找到了那道白裙子、黑长发。
就是陆晓漫。
听着顾远方同志的讲述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因为我想起来,高一那年的一个深夜,我去医院探望被我亲渣爹打伤的李诗诗女士。
路过花店门口时,我精心挑选了一束小雏菊,想送给李诗诗女士,并鼓励她跟我亲爹离婚。
路过医院的走廊,我看到一个呆愣的男孩,无助地坐在那里。
一时之间,我动了恻隐之心,便将手中的小雏菊分了一半给他。
第二天,我就将留了多年的长发剪短,把白裙子也压进箱底,换上了利落的黑色衣裤。
只是因为,我亲爹重男轻女,总是以此理由来欺负李诗诗女士。
那晚,我劝李诗诗女士离婚,便打定主意不再做娇滴滴的小女生。
我得坚强起来,像个男子汉一样,保护我的妈妈。
所以那天晚上,递给顾轻舟小雏菊的人。
是我。
奈何老天阴差阳错,让他误以为那个女孩是陆晓漫。
他翻遍整个校园,终于找到陆晓漫。
还和陆晓漫成了彼此的初恋,谈了三年,纯情又深刻。
如今俩人爱而不得,便更加难忘了。
真是,好得很。
11
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民国风格陈设的卧室内。
对面海派紫檀木梳妆台上的镜子中,清晰地映照出我如今的处境。
我穿着一身开叉到上腿部的华丽旗袍,烫着一头手推波浪纹式卷发,就像是那些民国月份牌上常见的老上海美人。
整个造型,不可谓不赏心悦目。
唯一不妙的是,我躺在奢华的金丝软床上,可两只纤细的皓腕却被银色细链子分别锁住,绑在两侧的床栏杆上。
这尼玛,太刺激了。
我正在心里痛骂着绑我的人,一身藏青色戎装的顾轻舟便在此时闯了进来,身边还跟了一个副班模样的人。
一副庄重的大檐帽,一身严厉的整齐军装,外面还罩了一件威风凛凛的藏青色斗篷,整个人气质肃杀,看得我心头一紧。
来者不善啊。
从他夺目的领章可以看出来,顾轻舟在这里是军阀上将,说一不二的军阀大佬级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