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事后,我挑了个日子带苏榕去见了我父母,可是他那熟悉的模样让我满头问号。
本来以为会是腼腆小男生羞答答问好的场景,结果苏榕这家伙对着我爸,声音洪亮清晰地喊了一句,「爸!」
倒是给我整蒙了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爸。
然而我爸也笑呵呵的,对着苏榕问了一句我始料未及的话,「终于追到啦?」
苏榕开心地点了点头,「嗯!谢谢爸!」
我缓缓转过头,看了看苏榕,又看了看我爸,下一秒,我毫不犹豫地揪起苏榕的耳朵,一路拽着进了我的房间。
他求饶似的喊着,「姐姐姐姐,别,疼疼疼,姐姐轻点,我错了!」
我爸也在后面急急地追了两步,「哦哟,你别把我女婿的耳朵揪坏啦!你个臭丫头!」
我充耳不闻,直到把房门关好,我才大发慈悲地松开,单手把他推到墙根,「解释解释?」
苏榕可怜兮兮地揉着耳朵,「姐姐,我错了还不成嘛?」
见我还要动手,他才笑着闹着说了实情,「我叔叔和温教授提过我喜欢你的事,很早以前我就来看过咱爸——要不然姐姐,我怎么会连做的饭都那么合你心意呀。」
他贼兮兮地凑到我耳边,「姐姐,咱爸可着急把你嫁给我了呢!」
我这才反应过来——怪不得那日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陪他去上我爸的课,原来这两个人,早就串通好了。
「姐姐,其实云棠姐姐也是和我一伙的哦。要不然云棠姐姐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,就跟一个男孩子回家。」
「……」
我看着他,久久说不出话。
沉默良久,我笑着骂他,「笨蛋。」
说罢,我轻轻亲吻上他的嘴唇。
他喜欢我,是蓄谋已久,是人尽皆知,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,还当一切都是偶然。
(三十五)
离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,我也越发紧张,而最后走台的工作,我到底还是让苏榕来完成。
他没接触过这些,自然一切都青涩极了,可是那件衣服,偏偏要的就是那份难得的青涩感。
而且原型是他,便只有他才能穿出那种我想要的东西。
但,还少了些什么。
一直到比赛当日,我们在后台的时候,他穿着那件衣服紧张的练习,而我看着他被汗水微微打湿的碎发,看着阳光在他脸上投下剪影,才突然明白过来到底缺了些什么。
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出秀场,跑到花店,买了一束白色的桔梗花。
赶在苏榕上台的前一秒,我折下花束中最干净的那一只,气喘吁吁的,轻轻的放进了那件衣服胸前的口袋里。
干净,温和,清新。
和永恒的爱。
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。
(三十六)
我拿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,被评委问及设计灵感和主旨,我沉默许久,不知从何说起。
台下,苏榕眼神明亮的看着我,脸上还带着笑意,胸前的桔梗花随着他的心跳而微微颤动,白色的花瓣净的没有半点杂质。
我看着他的眼睛,想起了那首叫做《温夏》的歌,想到了他歌词中的一句话。
「许一人以偏爱,尽此生之慷慨。」我垂下头,轻轻的笑,视野中似乎还能看见那朵盛开着的桔梗花,「这就是灵感。」
(正文完)
——番外——苏榕眼中的她
第一次见到她,是在琴房里。
温柔的夏风吹着她的发梢,她坐在钢琴前,手指灵动好似跳跃的精灵,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就冷冰冰地从她的指尖传到了我耳中。
和她那身干净的白裙截然不搭,可是在那个年纪的我,却忽然明白了,热烈一词的含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