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的记忆十分碎皮化,上一秒还在办公室中,下一秒就已经天马行空到大四年级的寝室外。
时间也倒回到了裴洛卿和夏清月还未毕业的时候。
夏星棠站在寝室门口,面对着夏清月提前为她留的门,却怎么也敲不下去。
夏清月询问裴洛卿这次出去后什么时候回来,可回答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。
夏星棠的心也跟着一紧,便听夏清月轻快开口:“其实国外也挺好的,国外没有我这个竞争对手,你就不用整日自行惭愧了。你爸就你一个女儿,他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不还是你的吗?
再不济到时候你就定居国外,他求你回来你都别回来。”
夏星棠的心情也开始跟着低落起来。
原来裴洛卿不是去读个书,还有可能不回国了,可能会定居国外。
不过这似乎也跟她没什么关系。
夏星棠看向自己手上的腕表,裴洛卿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就给她送礼物。
可她思来想去,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常常出国见对方的理由。
即使编个旅游路过叙旧,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。
今后也许相隔的不仅仅是陆地,还有无穷无尽的山脉和跨越不了的大海。
夏星棠沉默地靠在墙角,风吹起她颊边的秀发,敛下的眼睫遮住了所有的情绪。
晚霞给这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暖光,却似乎独独照不到她的身上。
梦境的场景再度更替,夏星棠被余菲菲拉着从某个嘈杂的酒吧出来,吐得一塌糊涂,意识渐渐模糊,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雨天路滑,还未打到车,夏星棠就摔了好几跤,令一旁的余菲菲不得不在打车的间隙,照顾着她。
偏偏夏星棠的腕表还消失不见,在余菲菲好不容易打到车时,哭得一塌糊涂。
两人今晚都是在酒吧度过的,余菲菲只好陪着人,重新回酒吧一个一个地方找过去。
直到找遍了都没能看到,才不得不放弃。
结果当她们要离开时,酒吧的经理忽然就追了上来,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腕表,表盘的镜面都碎了,就连表针也停止了转动。
夏星棠愣愣地看着那只表,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去拿。
还好余菲菲反应够快,拿过表道了谢后,带着夏星棠往外走去,安慰道:“小星星没事啊,明天我就帮你找个修表的,保证跟原来的一模一样。”
夏星棠嘴上说着‘不用了’,脸上的眼泪却越来越多。
余菲菲一边给她递纸巾,一边改口:“别哭别哭,我们现在就去修好不好?”
夏星棠沉默了许久,有些茫然的转头:“那如果,一开始就是坏的……”
梦境戛然而止。
夏星棠晕晕乎乎地睁开眼,拭掉了眼角的湿意。起身想去拿手机看时间时,后脑突然剧烈的刺痛起来。
随着意识的清醒,干扰了她一晚上乱七八糟的记忆也开始越发清晰,曾经那些随着醒来便又被遗忘的梦境,在这一刻,于脑海中渐渐出现了清晰的脉络。
像是想要寻求证据似的,夏星棠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跑去。
昨晚睡得晚,醒过来就已经九点多,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脑海中的晕眩还在一阵又一阵的传来,理智告诉夏星棠,她现在应该去趟医院。
但她还是胡乱的打开衣帽间,翻找着那只腕表,那只代表梦境真的存在过的腕表。
一个又一个的衣柜被她翻开,里面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散了一地。
就如同梦中的她在酒吧翻找的一样,一个又一个角落被翻开,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记忆从她脑海中呼啸着闪现出来。
她开始退却,开始害怕自己真的会找到那只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