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涟月心中一阵感?动,没?想到小公主还记得曾经的戏言,然而凌祈的眼疾不能?再拖,她只得拒绝小公主的好意,拜托小公主帮忙找御医。
小公主十分仗义,不仅找来?皇宫的所有御医,还派人寻了不少江湖游医,给凌祈治病,但都治不好他的病。
楚涟月只能?带着凌祈告辞,打算离开北周,从北到南一路寻下去,值得一提的是,她发现?小公主最近多了份苦恼,自从上次诈死一事,有两个人在?小公主的棺椁前悲痛欲绝,伤心不已,惹得众人议论纷纷。
一位是清冷傲娇国师,而另一位是温和谦逊的魏公子,小公主不知?道该接受谁的邀约,临走?前,楚涟月给小公主出主意说,小孩子才做决定,换做是她两个都要,逗得小公主哈哈大笑。
离开北周后,一路往南,来?到贺朝境内,楚涟月便戴上帷帽,路过鄞州时,悄悄去看望了一眼爹爹,还给爹爹留下不少钱,又去了趟军中,得知?兄长楚梧一切安好,经过那场战役后,他已经在?霍将军的手底下升为副将了。
那次去军中,除了见兄长,楚涟月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,堂姐穆源,不过她并没?有挑破身?份与穆源相认。
交谈后得知?,穆源似乎不太清楚家里的事,相反因为受不了家里的安排,才偷偷逃出来?女扮男装从军,然而当穆家通敌叛乱被诛九族之时,穆源深受牵连,幸而她也曾在?战场立下功劳,在?霍将军的担保下,算是捡回了一条命。
时间仓促,没?聊多久,楚涟月便起?身?告辞,一来?她的逃犯身?份太过显眼,二来?凌祈的眼睛还等着找大夫救治呢。
不过刚出军营,她又遇到了一个人,严格意义上讲是一对,裴霄牵着刚成亲的妻子,与楚涟月二人打招呼,令她感?到惊讶的是,裴霄的妻子竟然是阿桥姑娘,正是当年她从山谷私兵军营里救出来?的姑娘。
听说阿桥因为当年被裴霄救下,从此对他芳心暗许,但介于自己曾经的遭遇,不敢开口表明心意,在?与西越人的那场战役中,裴将军带领人马,突破敌人包围圈时差点死了,是阿桥拼死闯进敌人圈,才救了裴霄的性命,也因此成全了两人的缘分。
楚涟月由衷替二人感?到开心,挥手告辞后,又与凌祈一同上路。
离开贺朝,又游遍了西越,来?到亲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,楚涟月和凌祈都心事重重,再加上游到此处,钱财花得差不多了,两人开始灰头土脸,经常吃了上顿没?下顿,好不容易抓几个贼,破几桩命案,攒起?的银子还得留着给凌祈看病,荷包里穷得叮当响。
凌祈自双目失明,武功全废后,便变得沉默寡言,好几次下定决心,不想再当小月儿的累赘,砸掉桌椅饭碗,故意挑刺,想让小月儿彻底对他失望,不要再管他这个废人。
可是小月儿不声不响,捡起?锅碗,重新煮了一碗面,端来?凌祈面前,可怜兮兮道:“你真的不吃吗,你不吃那我也不吃。”
听着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,凌祈知?道她其实已经很累的,却还一直忍耐着他的坏脾气,那个时候,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人,也不是没?有轻生的念头,但每当被小月儿发现?,她会哭好久,说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亲人死在?她面前。
也是从那个时候,凌祈的心态有所转变,不想小月儿再为他的事发愁,便积极应对眼前的处境,不仅能?够自理,在?熟悉的环境下,劈柴烧火做饭洗衣,样样不落,倒也减轻了楚涟月不少负担,她每天睁眼,除了赚钱,就是四?处寻医,累得夜里倒头就睡。
凌祈也不是没?提过不治病了,找个地方安顿下来?,了却余生,但楚涟月不肯,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。其实凌祈心里清楚,一旦眼睛治好,小月儿就会离开他。
他任由自私阴暗的种子在?心里生根发芽,总是在?想,要是小月儿能?一直陪着他就好了,她那么好,他想完完全全占有她。
回忆到这里便结束了。
短暂的相聚过后,晏瞳与谢黎,还要赶往贺朝与暗夜阁谈判,而楚涟月与凌祈则继续寻找名医,晏瞳所在?的门派,常年会与各大药谷打交道,自然也知?晓好些个医术不错的大夫,便提议写?了几封荐信。
大堂内没?有纸笔,楚涟月跟着晏瞳上了客房,此时桌上只剩下凌祈与谢黎。
谢黎闷下一口酒,忽而将酒杯扔向?凌祈,果?断朝凌祈出招,凌祈来?不及多想,动作快于脑子接招,稳稳挡住了谢黎的攻击。
谢黎收手,毫不客气道:“你真的很过分,这样欺骗姐姐的感?情?,我方才没?有揭发你,是因为我知?道你对姐姐很重要,倘若教她知?道你在?骗她,不晓得会有多难过。”
实际上,从进入大堂的那一刻,谢黎便一眼看见凌祈,那时候的凌祈,眼神闪闪发亮,正目不转睛盯着为他忙前忙后、打听消息的楚涟月。也是在?那个时候,谢黎与晏瞳,便将凌祈堵在?角落,谁料还没?拷问,楚涟月便跟了过来?。
凌祈没?说话,径自喝着闷酒。
“你但凡还有点良心,就该知?道姐姐真正喜欢的人,究竟是谁。”谢黎也不再管他,起?身?上楼。
翌日一早,晏瞳与谢黎正式与楚涟月二人告别,上路后,晏瞳终于忍不住了,好奇道:“方才为何拦着我,我们应该告诉楚姐姐真相!”
谢黎却道:“一来?我们没?有证据,倘若他死不承认,我们也拿他没?办法,二来?,我担心他被逼急了,为了留下爱人不择手段,真废了自己眼睛怎么办?那姐姐岂不是真要一辈子守在?他身?边,再给他点时间吧,看得出来?,他也很煎熬。”
晏瞳轻嘶:“男人好可怕!”
谢黎轻笑:“我跟他可不一样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