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想起,是那位曾经给?自己?换过药的军医,记得柳大人说过,她是位姑娘?
“姑娘请留步,上次我昏迷不醒,听说是姑娘为我擦的药?在此多谢姑娘治病之恩。”
军营里很少有女?子来,故而穆源对楚涟月印象深刻,忙拱手道:“楚姑娘不必言谢,实?乃是军医之责,望姑娘替我保守秘密,切莫将我的女?子身份告诉旁人。”
随后,姜闻纾也不舍地抱了抱穆源,与她道别,感谢她最近对自己?的关照,在她身边打下手这段日子,学到不少药材的知识,感觉自己?也不是一无是处,至少还可以被人需要。
穆源十分害羞地回抱了姜闻纾,直言自己?也很高兴可以交到朋友,还叫她有空常来玩。
楚涟月觉得好?玩,便挤进去加入她们,一时间三人团团抱在一起,互相?勒得对方?喘不过气?,欢声?笑语中丝毫没注意到外边来人。
门边,某个不知名小士卒目瞪口呆,深深的羡慕从眼底流露,没过几日,整个军营传遍了军医穆源左拥右抱的荒唐事?迹。
有些?好?奇心旺盛的士兵,偶尔会拦住她,详细询问那日的情形是真是假,对此,穆源只能擦擦额头的汗,含糊道:“还行还行。”
楚涟月与姜闻纾当日傍晚便动身离开了军营,对穆源的这段‘风流韵事?’毫无知晓。
原本晚饭前能顺利赶到镇上,但很不凑巧,马车坏在半路,考虑到姜闻纾没走过远路,楚涟月提议在路边歇息,让护送的马夫先赶回镇子,重新租一辆马车过来。
天色渐晚,迟迟不见马夫们回来,楚涟月摸着空空的肚子,在想一会儿回到镇上吃什么,姜闻纾则不紧不慢地掏出画纸,伏案画画打发时间。
“你在画什么?”楚涟月好?奇凑近,瞬间被画上的人物吸引住目光,“这人是……我啊?”
画中人置身在山水暮云间,身着一袭缥碧色窄袖衣裳,如瀑乌发高高竖起,眉似远山,眸如点漆,坚毅而温和地注视着前方?,颇有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感,微微翘起的唇角,给?她清丽脱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俏皮与机灵,显得很神秘。
寥寥几笔随风勾勒的凌乱发丝,使得那画中人鲜活起来,彷佛正迎着风站在画外人眼前。
一时间,楚涟月不知该惊叹她画功好?,还是该欣赏画中自己?的‘盛世美颜’,她鲜少打扮自己?,闺房里连面镜子都没有,极少这样认真审视自己?。
她嘿嘿一笑,发现其实?自己?长得也不赖嘛。
“再添柄长剑,圆一圆我当大侠的梦!”
姜闻纾得意笑了笑,拾起画笔,纤长白嫩的手挥挥洒洒,顷刻间便给?画中人添上一柄剑,这下倒真真像个游历江湖的女?侠。
楚涟月笑嘻嘻上前,伸手要来拿:“阿纾可以将此画可以赠给?我吗?”
姜闻纾轻拍她的手背,嗔怪道:“墨迹还没干呢,且先晾一晾,没人跟你抢。”
为防止她捣乱,姜闻纾特意将画收进马车里,这才开始抱怨马夫们怎的还不来。
楚涟月也不知道,猜测道:“许是这镇上太小,马车一时难找。”
二人说话间,远处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唢呐声?,好?像是有人在办喜事?,没等多久,热闹的迎亲队伍出现在二人眼前。
此地虽离城镇有段距离,但风景秀丽,有不少有钱人在这附近建起庄园,租赁佃户,再加上一些?零零散散的农户人家?,并不算是荒郊野外,遇上迎亲队伍也没什么奇怪的。
姜闻纾从没参加过喜宴,透过车窗好?奇地观察着迎亲队伍的行进,隐隐约约听得花轿里传来女?子的哭泣声?,她望着走远的队伍,语气?中带点同情:“她应该很不愿意嫁吧?”
楚涟月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,“只怕又是个被父母卖掉的可怜姑娘。”
“你怎知道?”
“很简单,这花轿的成?色很新,而且做工精巧,不是寻常人家?用得起的,可见娶亲的必定是大户人家?,民间男女?婚配讲究门当户对,你瞧新娘身边连个丫鬟陪嫁都没有,可能是普通人家?的女?儿,再加上这新娘不情不愿,说明?男方?那边有什么隐疾。”
旁边有个看热闹的农户,听见楚涟月这番话,放下肩上的石锄,凑来八卦道:“姑娘好?眼力啊,你们是外地人吧?娶亲这家?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富户马员外,他?唯一的儿子自小体弱多病,前些?日子找了个道士,道士说得买个姑娘来冲喜。”
农户身边妇人凉凉瞥了眼自己?的丈夫:“我倒是还羡慕她呢,嫁给?马员外这样的大户人家?,后半辈子吃喝不愁,哪像我,一辈子劳碌命!”
那农户憋红脸,“你这妇人懂什么?你以为她会有好?日子过,嫁过去可是要变成?木头人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