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吃得忘我,柳时絮眼底笑意分明,唇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被冷落在一旁的掌柜、杂役们面面相觑,最终由掌柜问出口:“不知大人叫小的们过来,所为何事?”
柳时絮挪走目光,脸色微冷,看向掌柜身后的几个杂役,“是谁今晚送饭时,发现这间房的客人不见了?”
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厮站出来,颤巍巍道:“回大人的话,是小人来送饭,进门发现屋里没人,才向门外那位爷询问,是否等客人在时再上菜,毕竟天气冷,饭菜一会儿就凉了。”
楚涟月一边吃,一边竖起耳朵听,“那你进屋时,可有发现什么异常?”
送饭小厮努力回想道:“小人进屋时,忽然刮起一阵很大的风,把蜡烛都吹灭了,小人便赶忙重新点燃烛火,这才看清屋里没人。”
“你可曾记得,点燃的是哪盏灯?”柳时絮问道。
送饭小厮随手一指,“就门边这盏,我看不清路,没往里走。”
默了默,柳时絮继续问:“饭前送沐浴水的,又是哪位?”
“是我送的沐浴水。”另一个身形稍微壮硕的杂役迈步上前,人狠话不多的样子。
柳时絮凝起眸:“你送水时,客人可在?是什么时辰送去的?”
冷酷杂役回道:“是申时,客人洗了大约半个时辰,我又进屋收拾木桶,去倒水。”
“客人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?”楚涟月盯住冷酷杂役的脸,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。
冷酷杂役眼底划过一丝慌乱,不假思索道:“湖蓝色。”
“呦,你这记性真不错,换了旁人都得好好想一想再回话。”
冷酷杂役皱下眉,“记性好有何不妥?”
楚涟月喝口汤,“没什么不妥,但你送水的时候,门边应该还站着个刀疤脸,那你记不记得他穿什么颜色的衣裳?”
冷酷杂役骤然变脸,答不出话。
放下碗,楚涟月瞅一眼冷酷杂役,“说不出来?那我帮你说,客人是藏在木桶里,被你扛出去的吧?”
柳时絮抬下眼皮,锐利的目光落在冷酷杂役身上,朝掌柜的问道:“他是何时招来的?”
掌柜的老实道:“半月前刚招的,本来我们这儿也不缺人,但见他颇有些力气,一人抵得过两人,便招了他。”
半个月前,恰好是圣上下令,命太子巡营之际。
冷酷杂役见势头不妙,转身欲逃。墨新腾空跃起,翻个跟头到了冷酷杂役面前,挡住他的去路。
冷酷杂役赤手空拳迎上去,瞧着武功路数出自皇家侍卫,并不比墨新低,两人僵持不下,一时之间难分胜负。
楚涟月见状,打算偷溜出去搬救兵,一个墨新拿不下他,三个墨新总打得过了吧?
未料她刚挪到门边,冷酷杂役一记眼刀扫来,发觉了她的意图。他忍痛挨上墨新一刀,肩膀处划开一道血口,但并未影响接下来的动作。
他以极快的速度掠来门边,胁制住楚涟月,面露寒光:“放我走,不然我杀了她!”
冷酷杂役的速度实在太快,以至于楚涟月还没看清,便只觉寒森森的刀刃抵在她脖颈处。
没记错的话,这是她第二次被人胁迫了吧?
“大、大哥,冷静一点,有什么事好商量嘛。”
“休要多嘴!”冷酷杂役紧了紧手中的刀刃,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隐约的血痕。
他来真的呀!楚涟月不敢再说话,目光幽幽地看向柳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