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晃悠悠站起身:“我可以自己走,对不住,是我误会你了。大侠怎么称呼,家住哪里,接骨的手艺在哪学的……”
霍影觉得她聒噪,索性迈开步子径自往前走,没走几步又嫌她动作慢,便折身回去拎起她后衣领,蹭蹭蹭往石崖边上爬。
不一会功夫,霍影将人拎来柳时絮面前,“你要我找的人就是她?”
楚涟月被衣领子勒得喘不过气,有些晕头转向,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谁是谁,认错了人,朝着柳时絮作揖道:“多谢大侠救命之恩。”
见她活蹦乱跳的,没什么大问题,柳时絮稍稍舒口气,与霍影道过谢后,领着她往回走。
“柳大人,你走太快啦,等等我。”她捂着脑袋,摇摇晃晃要跟霍影朝另一边走。
柳时絮攥紧她手腕,有点生气,呼吸变得急促:“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楚涟月看清眼前人,吸吸鼻子:“不难受,就是接骨的时候挺疼的,柳大人,从前是我没规矩,不该招惹你,以后再也不敢了,跟你作对真没好下场。”
不知为何,听了这话,柳时絮反而感觉心里闷闷的,“你知道错便好,早些回去,别引起细作怀疑。”
他松开握紧她的手,发现自己手心黏糊糊的,抬起手一看,沾上不少血迹。
“你受伤了?”
楚涟月摇摇头:“没有吧,感觉不到哪里疼。”
话音刚落,她朝前走两步,只觉身子软绵绵的,手脚不听使唤,意识涣散前一刻,似乎跌进某个温暖的怀抱。
第二十章
睁开眼,楚涟月发现自己躺在营帐内,贴身衣物被人换过,连身上的各处擦伤也都抹了药。
在她印象里,只记得晕倒前是和柳大人在一起的,难不成是他替自己换的衣裳、擦的药?
此时门外响起交谈声,她躺下继续装睡,若真是柳时絮替自己换衣裳擦药,非抓他个现行不可。
来人是姜闻纾。
“军医,你来瞧瞧她怎么还不醒。”
门外的军医拎着药箱入帐,是个文文瘦瘦的年轻人,看起来细皮嫩肉,与门外那些糙汉不同。
把完脉,军医一脸为难,眼前人的伤并不算重,只是脑袋蹭破点皮,至于为何一直昏迷不醒,暂时还拿不定主意,又开了几副活血化瘀的药,便退下了。
姜闻纾唤了个侍女进来煎药,又让另一个侍女去倒水。见此,楚涟月稍稍放宽心,看来柳大人还算正人君子,总不会亲自给她换衣裳吧?
伸伸懒腰,她愉快地同姜闻纾打了声招呼:“早上好,表小姐。”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姜闻纾先是目露喜色,紧接着扬起下巴:“不要误会,是表兄托我来照顾你的,话说好端端的,你怎么会摔下悬崖?”
并不是很想回忆起那夜的狼狈
经历,楚涟月扯起一抹笑,岔开话题:“夜里太黑,看不清路。对了,我睡了多久?”
“整整三天。”
紧接着,楚涟月从姜闻纾那里得知这三日发生的事情。她晕倒后,柳大人将自己送到营帐,又找来军医诊治。另外,这几日墨新摸清了所有与伙房管事杨校尉有接触的人,再加上沈澈那边查到的可疑文书,罗列出几个重点对象,又顺藤摸瓜揪出不少与之相关的人。
昨儿后半夜,沈澈带人将其尽数捉拿,大约有两百余名西越国细作。
楚涟月颇为诧异:“竟然混进来这么多?军营里肯定不止这些,剩下的细作潜藏得更深,只怕是不太好找。”
“此话与表兄说的一样,他也叫我别乱走动,这些天闷在屋子里,我都快无聊死了。”姜闻纾手指缠绕着手帕,在楚涟月身边坐下。
看出少女满怀心事,楚涟月竖起八卦的耳朵,眯眼笑道:“有什么难处?说来我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