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时絮扫她一眼,愉悦道:“过来帮我研墨。”
“这就来。”脑子里还在想秘籍的事,手不自觉去拿砚台和墨条,磨到一半,才反应过来自己怎的这般听他的话。
果然是当小厮的命。
“阿纾的事下不为例,她是未来的太子妃,若被人抓到把柄,保不齐会传到太子耳里,皇家的人最注重颜面,于她与阿澈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手中动作一顿,她愕然道:“她还真要嫁太子?那大人你岂不是永远没机会了,难怪你没跟沈副将打起来,谁也争不过太子呀。别太难过,天涯何处无芳草嘛,没了小表妹,还能娶公主是不是?等大人当上驸马爷,可别忘记提携卑职,好歹也替你卖过命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”
柳时絮微微勾唇,笑意并不显露,“若你表现得好,我会考虑看看。”
一听这话,楚涟月乐得咧嘴笑:“一言为定!”研墨的手转得飞快,一不留神,墨条从手中滑出,墨汁溅在他雪白的衣袍上,顿时晕染成较大的墨团,位置很是碍眼。
还真是乐极生悲!
“抱歉啊、抱歉!”她先瞄了眼柳时絮的脸色,见他并未动怒,当即松口气,捻起袖角替他擦拭,没想到墨渍越擦越大。
瞧着那衣裳料子价格不菲,她只好赔笑道:“大人,要不然把衣裳脱下来,我给你洗洗?”
柳时絮应声好,却坐着不动,丝毫没有脱衣裳的举动。
楚涟月有些为难,墨渍存留时间越久,越难清洗,她可不想为了件衣裳赔进自己一年的俸禄,索性直接上手解他衣袍,实际上只是想吓唬他,教对方识趣点自己动手。
哪成想他依旧纹丝不动,面不改色地接受着别人的伺候,似乎是理所应当。
她恶趣味地笑了下,打算让这位四肢不勤的贵公子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,假装分不清外袍与里衣,故意脱得很用力,猝不及防春光乍现,结实精瘦的胸脯赫然出现在她眼前。
其实她也没太使劲。
嗯,皮肤白皙、光滑细腻,很难想象用来吹拉弹唱会有多么过瘾。
没想到柳大人表面上看着清瘦,里面还是蛮有料的嘛,而他本人正襟危坐,毫不介意她露出痴汉的神色。
“还没瞧够?”
他的眸光澄澈清明,好似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诱惑力,看起来又纯又欲,搞得她心有点痒,生平第一次有了揩油的腌臜想法,毕竟摸到就是赚到!
刚想伸出魔爪,外边来人了。
她顿时惊醒,色令智昏啊小楚!未来的驸马爷你也敢碰?觊觎公主的男人,小命不想要啦?
手忙脚乱替他遮上春光……啊!不是,是掩好衣领,她义正言辞道:“那个最近天气冷,大人注意别着凉。”
柳时絮神色淡然,镇定自若地理了下衣襟,扭头看向门边
,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谢黎与墨新一齐进门,沈澈跟在后边探头探脑,确认姜闻纾不在营帐内,这才敢往里走。
“事情都办妥了,霍将军那边没什么问题,两位何时去伙房点卯?”
这话是在问楚涟月与谢黎。
柳时絮替他二人回答:“越快越好,尽量赶在太子巡营前除掉细作,否则若太子遭遇不测,圣上肯定会将账算在霍将军头上。”
到那时龙颜震怒,他们几人也得跟着遭殃。
眼看天色将晚,沈澈派人取来行装与腰牌。换上军服后,二人被送往事先调查过的伙房。
伙房的管事杨校尉,是个年过五旬的精明汉子,见楚涟月与谢黎模样生得周正,谈吐得当,还以为是哪位大官家的公子哥,送过来混阅历的,便极殷勤地接过两人的包袱,热络道:“我们这儿许久不见新人来,二位来得正是时候,不妨把这里当作自己家,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