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请慢!”沈澈想了想,觉得不太对劲:“此人既然敢自称是我的未婚妻,想必有备而来,何不瞧瞧她到底想做什么,万一是细作派来的探子,我们也可借她之手来迷惑敌人。”
霍影欣然同意,继续埋头处理军务,将此事全权交由沈澈处理。
沈澈戴上易容的面具,决定去门外会一会自己的‘未婚妻’。
秋风萧瑟,军门外有重兵把守,肃穆而沉静,无人敢靠近。楚涟月独自在外边徘徊,不时抬头往里张望,久不见人来,便踩响地上的枯叶解闷。
过了好一会儿,门里出来个年轻男子,
身量颇高,气质出众,走路带风,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。
这种压迫感,充斥着狠绝与果断,是常年在沙场征战之人所特有的。
沈澈走到楚涟月面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“你便是沈副将的未婚妻?叫什么名字?”
“楚月。”她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,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被人看穿。
二人无声对峙一阵,一个在试图找寻对方的弱点,另一个心如擂鼓,极力在隐藏自己的虚心。
面上看不出端倪,沈澈只好提问,想要找出话语间的漏洞,同时又不能暴露自己就是沈澈的事实。
“你是哪里人?哪一年与沈澈订的亲……”
楚涟月皆对答如流,她自己惯常审问犯人,这些盘问对她来说简简单单。
沈澈暗自感叹对方的说辞太过圆满,即便知道她全是胡编乱造,却也找不出漏洞。他发现她很会避重就轻,但凡问及私事,她一概胡说八道,比如连定情信物这种东西都准备妥当,除了当事人,别人不可能会拆穿她。
如果问题是涉及众所周知的事,她又回答得滴水不漏,连他屁股上有刀疤这种事都知道,就好像她真是他未婚妻一样。
若非他本人还活着,否则真是百口莫辩。
“公子问完了,可否让我瞧瞧阿澈的尸首?”楚涟月作势擦一擦眼角的泪。
沈澈狞笑:“好啊,随我进去。”
楚涟月:“……”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。
第十五章
沈澈耐着性子带路,偶尔回头吓唬她,“你真是沈副将未婚妻?冒认尸首处以杖刑八十,你这小身板挨两下就废了。”
“废了正好,劳驾你到时候把我与阿澈葬在一起,就当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。”楚涟月惦记着兄长安危,全然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。
衙门里也是这规矩,她惯常用来吓唬别人。她已经想好了,即便有真的沈家人在场,也还有一堆借口,如外室、红颜知己、露水情缘之类的,总之,除非是沈澈本人亲自作证,不然别人休想拿住她的话柄。
沈澈:“……”并不是很想与她葬在一处。
穿过重重哨卡,二人来到开阔的校场,秋季虽寒凉,但校场上光着膀子练功的士兵不少。
沈澈有意往人多的地方走,军营里甚少见到女子,士兵们停下训练,新奇地打量着楚涟月,有几个放荡不羁的甚至冲她吹口哨。
沈澈瞄了一眼身后的姑娘,见对方面不改色,从容不迫地跟着他,顿时计上心头。
“楚姑娘,前方不远处就是沈副将住过的帐篷,你自己过去认领,没问题吧?”
楚涟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校场的尽头,是芝麻般大小的帐篷,密密麻麻,可见其距离有多远。
没……没问题就有鬼了!且不说校场上的士兵对她虎视眈眈,独自行动举步维艰,即便成功穿过校场,在那边挨个翻找营帐,也很容易被当作细作抓起来好么?
扪心自问,她是哪里得罪他了吗?
不及她回答,沈澈潇洒转身,似乎真要将她扔在这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