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英明!”大司马高呼。
户部尚书略有迟疑,“陛下,南王殿下……”
户部尚书当然知道皇帝惦念着几分兄弟情谊,但是怎么处理,处理到哪种程度,这就是一门很好的学问了。
他可不像种地种傻了的大司农,他还有点心思琢磨陛下的心思。
伴君如伴虎,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。
“爱卿不必多言,前不久跟在青山学子身边的暗卫回来禀报,有人已经开始暗杀朝廷官员了,这些新进的进士都几乎遇到了一些有惊无险的意外。”皇帝眼神幽深,话语锋利。
户部尚书倒吸一口冷气,怎么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!这可是失责行为。
“还有这等事情!这些学子,进士也不说,也不去光都府尹那里报案吗?”好了,有更傻的出现帮他避开视线了。
“都被人按下了,当作意外处理,若不是我的暗卫跟在身边,怕不是钦天司的那名新科进士就要夜半血溅皇宫三尺,一举成名,在皇宫中成为一个无头悬案了。”皇帝眯起眼睛,冷笑。
这可就严重了,皇宫刺杀,出现命案,抓不到凶手,一层层叠加下来,下一次岂不是能刺杀陛下了。
户部尚书脸色黯然,拱手领命。他可不是大司马那个光顾着种地的傻子,他清楚知道,这件事情已经正式落在他手里了。
总不能让一个整天在农田里种地,搞研究的人去调查吧。
“陛放心,最近这段日子,我会派人保护好他们。”大司马立刻领了另一个任务,保护青山学子们的安全。
“对了,青山书院那边还要派几个人过去,看看有没有人在背后下黑手,万一青山书院真地被毁了……”皇帝冷笑一声。
户部尚书打了个抖,这个后果,他是知道的。
当今陛下虽为守成之君,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,更别说,接连几场边境大捷的消息传来,更是日益加深了皇帝的威望。
户部尚书有时候想,可能就是这些胜仗才会令世勋豪爵们感到害怕,情急之下想要阻拦。也许是感受到了家族准备式微破碎的预兆也说不定。
*
南王府。
南王下朝之后,也没管身后的谄媚殷勤,甩袖乘车回了南王府,身后还跟着一串低调奢华的马车。
清丽高挑的侍女奉上茶水,却被南王一手推开,“滚一边去!”暴躁无比。
侍女被滚烫的茶水撒了一身,湿透了衣衫,咬着下唇不敢出声,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地上的残局,快速退后离开了这个气氛紧张燥郁的厅堂。
“殿下,消消气,陛下也没说什么,至于青山书院动动手指头就能消灭的事情,我们也无需看得太要紧了。”站在不远处的大臣说道。
这不是礼部尚书又是哪一个。
南王懊恼地说道:“你不懂皇兄的心思,他看起来是这么说,实际上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,他这个人惯来是会装模做样的伪君子。”
同时,南王感受到了早朝时,皇兄看着他的眼神,好像没了往日的情谊,目光也不再温情,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,但是他能清楚地感知到,有一瞬间,皇兄真地没有把他当弟弟了,好像在看着案板上一块待宰的肉。
南王看着身前不知不觉聚在他身侧的大臣们,已有数名。
他想,这些大臣真地能抗衡皇兄吗,不过是乌合之众。他的娘亲可是千年不出的女帝,而皇兄又是娘亲唯一指定的继承人,他实在是不甘心呐,不甘心。
“殿下,我们无需自己动手,交代下面的人动手即可,关键时刻,找个理由推出去,谁也查不到我们的身上。”说话的是一个自前朝起家里有人当官的官员,官职还不低。
南王记得,这个人好像在几年前的水灾又或是在哪里贪了不少的银两,占了不少的良田山林。
他的目光又一一扫向剩下的官员,他这个时候才发现,汇聚在他麾下的这些官员,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污点。
他是什么时候有了大逆不道的念头了,南王忽然想起这个源头,好像是某次和这些官员们的宴会,又好像是在哪次的春猎中,哪个大臣的吹捧。
南王看着眼前这些人,竟觉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,为什么他们会来到他身边,究竟是看中了他哪点。
南王想不透,也不想思考,他挥了挥手,“算了,不过是一个小书院,等过几年又有新书院出来了,你们别管了。”
大臣们神情一怔,上前一步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南王无情地打断,赶出南王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