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晃要是知道林清和是这么想他们学子的,他就要被气死了,他这个小暴脾气怎么能够忍受一群叽叽喳喳,嘴里不干不净,还试图动手动脚的村民,在他的面前耍威风呢。
没有按照院长你的预想发展,真是对不住了。杜晃压着两个村民,看着林清和眼里隐隐消散下去的遗憾,恶狠狠地想着。
“院长,你们来了。”是游承安的声音响起。
“见过白大人。”衙役们齐声说道。
村民们一听又是大人又是院长的,立刻哭嚷着,“大人,求求你,为我们做主啊!”
“开凿水渠不敬神名,大人三思啊!”
“大人,我们是冤枉的,快让他们放开我们!”
“是他们先动手的,大人,为我们做主啊!”
安静的现场再次因为村民的哭叫声乱作一团,杜晃皱着眉,用力按压住手下两个胡乱挣扎的村民,“老实点,别乱动!”
随着杜晃的指令,村民们不敢造次,安静地躺在地上。
其余村民也被衙役和学子们一一制住吵嚷的声音。
林清和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目光不自觉转移到白琅月的脸上,冷淡漠视的神情,漫不经心的眼神,林清和猛然惊觉,小师弟的面孔如此多变。
白琅月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,桃花眼里眼珠转动,视线触及到林清和,整张脸瞬间变化了神情,柔和了锋芒,清雅俊美,唇边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。
“怎么了,小师兄?”态度是那么的亲切,瞳孔里还有隐隐的担忧。
林清和惊呆了,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能装的,变脸这么迅速的,小师弟到底还有多少面,他是没有见过的。
林清和摇摇头,目光看向眼前乱糟糟的场面,“白大人,该干活了。”处理正事要紧,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小师弟到底有多百变。
得了小师兄的话,白琅月转过头的瞬间撇下嘴角,神情肃穆,冷冷地开口,“秦川云,放开这些村民,整理好仪容。”乱成这样,小师兄会以为又没有管教好手下。
秦川云等人被白琅月冷冷扫视过一眼,打了个寒噤,立刻站起身,将村民们放开,聚在一起。
学子们也随着衙役们的动作,一起放开村民。
还未等白琅月说些什么,村民们又开始干嚎,嗓音尖利。
秦川云以超常的视力看见白琅月眉心皱起,立即大声呵斥村民保持安静,并抽出了锋利雪白的佩刀,在村民们面前挥舞着。
“安静,还不赶紧见过县令,白大人!小心你们的小命,不敬朝廷命官!”
狠厉的态度加上长刀的威吓,终于让吵闹了许久的村民,恢复了冷静,唯唯诺诺地朝白琅月问好。
“行了,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。水渠的建造不会停止,除非你们想再次经历洪水。”白琅月淡淡说道,轻描淡写地向秋家村的村民们通知了官府的态度。
“河神才不会这么做,开凿水渠才会让河神生气发怒,引来水灾。”村民中有人小声嘀咕着,但是,他忘记了,在空旷寂静的田野中,无人说话,所以他的声音分外清晰。
白琅月冷冷地笑了,“听说,秋家村去年私自举行生礼祭祀,那几人的惨状,你们没有去县衙看过吗?”
村民们面色惨白,他们当然看过,衙役捕快过来抓人的时候,妻离子散,哭声震天,他们透过狭小的窗棱,屏住呼吸,小心安静地看着往常熟悉的人被无情拖走,戴上长长的镣铐和枷锁。
更可怕的是,他们现在在场的所有人,都不止一次参与进了祭祀。
村民们曾经以为他们得救了,衙役捕快们没有闯进他们家,把他们无情抓走。
没想到,是县令大人放过了他们一马。
看着白琅月冷漠的眼神,村民们终于有些心慌了,面色不自然极了,也难看极了。
衙役捕快们眼观鼻,鼻观心,低着头不说话,等待着县令大人处理。